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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這個女人就在自己面前,一臉溫柔。
王潤忽而很想冷笑。
他瞧著商雲裳:「念善會既講究什麼平等,那麼曾經蕭氏皇族的尊貴也是蕩然無存。你說如今念善會佔據禹都,念善會又會如何待之?」
商雲裳一雙眸子清亮,兩道清光落在了王潤面頰之上。
「那自然是做做典型,讓皇族子弟種種地,養養豬。這樣方可告訴世人,就連曾經皇族也需要自食其力,你還有什麼藉口不努力。也許蕭氏還會被加以審視,重點監察,生恐有野心家藉助皇族身份再生事端。從前的錦衣玉食沒有了,日子想來也會很辛苦。」
「不過——」
「不過日子一長,這些都會過去的。若念善會能一統天下,國泰明安。伴隨時光推移,所謂皇族也再不是什麼要緊之物,更失去了號召力。到那時候,蕭氏也終會自由。也許到那時候仍有人覺得前朝皇族頭銜很有趣,可那已經舊日裡的尊貴,大胤也早就亡了。蕭氏族人或經商,入仕也不是不可能。只要官兒不要當得太大,大約也沒什麼要緊。這一族可以靠自己努力過上富裕生活,只是永遠遠離了權力中心罷了。」
王潤瞧著她,眼神一點點的發涼。
商雲裳這是不要臉承認了,她甚至一點兒求生欲也沒有。
商雲裳摸著開始發涼的藥碗,再次友情提醒:「阿潤,該吃藥了。」
王潤卻拒絕吃藥。
他閉上言,嗓音裡也透出了一股子冷意:「在你瞧來,念善會是一定會贏的,對嗎?」
商雲裳微笑:「世事無常,本也難以預計。不過因為有阿潤你,王氏卻一定會敗。」
「在大胤東南,有南楚小國,阿潤,你也經營多年了。你在那處收買人心,修屋造堡,招兵買馬,已將一個小國控於掌中。這麼些年,王家小半財富轉移那處。你盤算得很深遠啊!王家若在中土受到重創,也有一處退路可去。至少王氏可退居南楚,在那裡噹噹小國皇帝。這也難怪,你就是這樣,凡事不肯出頭,不願進,只思退。哎呀,你可別誤會,我也沒想過要毀你王家退路。」
王潤冷冷的瞧著她,商雲裳則慢慢的湊向前。
「正是有你這番佈置周全的退路,王家才一定會敗。你笑安陽王冒進,卻不知這些年王家已失血勇進取之意。一個人呆在幕後久了,到最後並不是隱藏了自己實力,反而是失去了直面風雨的勇氣。你說若有一日,王氏當真需跟念善會對上,又有幾人肯不惜生死,以血勇拼殺?有多少王氏族人想的是退居小國,安穩苟且?」
商雲裳開嘲諷:「不過這也是必然之事。因為阿潤你這樣子一副性情,所謂不戰而敗,正是如此。」
王潤嗓音沙啞:「走著瞧!」
可他一顆心卻不斷往下沉。
若這是商雲裳的目的,那這麼些年來商雲裳人在王家,則必定會設法讓這種思想潤入王家高層。
商雲裳也瞧出了王潤心思,她搖搖頭:「這怪不著我呀,這麼些年,王家也有朝氣蓬勃的少年郎,有鋒銳進取之意,有少年人的真誠。可是,你並不喜歡,對不對?」
那個喜歡唐焦兒的王恆就是如此,可王潤不喜歡這種人。
因為年輕鋒銳的少年郎,總會有一種天真,或者也可評價為愚蠢。
那麼王潤見著就覺得可笑。
王潤閉上眼:「這麼些年來,你是不是很是恨我?」
商雲裳微笑:「你又瞧錯我了,就好似我和你說的那樣,以前的事,已經是過去的事,不要緊了。」
她這麼做,只是王恆不配罷了。
這個男人不配支配天下。
房間裡安靜了一陣子,王潤方才開口說道:「那這些年來,你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