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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跑得挺快的,還鍛鍊身體。」
「那我跟在你後頭,正式開學之後十點鐘才下晚自習,你可能不知道,雖然說走讀生可以提前走,但其實一般沒有人走的,尤其是你們尖子班,你要是先走,班主任會找你茬的。」
宋君白當然知道這一點,上輩子她就是班上按時放學的唯一一個,由此招來了老師的不滿,是以雖然成績一直很好,卻始終被這裡遵行「勤奮大於天賦」的老師們所排斥。
重來一次,宋君白的基本策略就是把自己藏進人堆裡,裝也得裝得合群,不為別的,只為少一點麻煩。
十點鐘,的確太晚了,她也不可能讓爺爺奶奶大半夜的趕過來接她。
宋君白嘆了口氣,又抬頭看了一眼沈路的髮型。
圓寸帶槓,帥。
就是像勞改犯。
跟沈路一起走的話,恐怕爺爺奶奶會更加不放心吧!
「那就這樣一言為定。」宋君白還是點了頭。
沈路被她一臉認真的樣子給逗樂了,忍不住笑出一口白牙:「嗯,一言為定。」
……………………………
此時一枚路過的學霸小女巫:你們兩個交白卷的哪裡來的自信?
第八章 西瓜真甜
週末的時候,爺爺奶奶出去打牌了,宋君白開著風扇給沈路整理數學筆記,窗外的知了叫聲很吵,小院兒裡的瓜果蔬菜被曬得發蔫,奶奶養的老黃狗趴在院子角落的樹蔭下吐著舌頭喘氣,窗戶開著,有熱乎乎的塵土味兒鑽進來。
客廳裡的座機突然響起來,因為爺爺奶奶年紀大了,所以鈴聲被調到了最大,一下子把宋君白嚇了一跳。
用慣了手機,她都快忘了座機的聲音了。
會給爺爺奶奶打電話的人……
宋君白一下子怔住。
是媽媽。
這場不知是夢是幻的經歷已經延續了一週,宋君白一直有些刻意迴避有關父母的問題,所謂近鄉情怯,大抵便是如此。
曾經意氣風發的父母,曾經把她捧在手心裡當公主寵的父母,於她而言已經過去了十多年,債務和疾病消耗了他們的生命力,枯萎成了苦難的具象化。
母親終日埋首於小區角落裡那半層陰暗潮濕的地下室中,縫紉機咔咔響,像她不堪重負的脊樑骨,父親的嘆息和自責像是生活的背景音,充斥著本就狹小的房間。
作為女兒,宋君白心疼又心酸,只恨自己不能再強大一點。
可作為一個普通人,宋君白的心裡是藏著一絲怨氣的。
怪父親當初的一意孤行,毀掉了一家人的生活,也毀掉了她的一生。
她不曾認過命,但也從未反抗成功過,從十八歲到二十八歲,十年蹉跎,一步退,步步退。
電話接起來,聽筒裡是媽媽一貫綿軟的江南口音:「餵?是阿姨嗎?」
媽媽叫奶奶一直叫阿姨的,她本是江南嬌養的姑娘,和婆母相處不多,不甚熟稔。
宋君白驀地抬起頭,眼眶一熱,房頂的吊扇在眼裡模糊成了一團白色的花。
「媽,是我。」
「小白?你在家呀!」媽媽笑起來,連珠炮似的問,「在那邊還習慣嗎?剛軍訓結束吧,有沒有被曬黑呀?我給你準備的防曬霜有沒有堅持天天用呀?哎呀我聽說軍訓都在學校裡吃,你們食堂的伙食好不好呀?還有還有,老師同學都認識了吧?相處得怎麼樣?」
宋君白用力眨了眨眼,任由眼淚滾下來,眼前重新恢復一片清明。
「都挺好的,我很喜歡這邊,」宋君白語氣帶笑,「沒曬黑——不是,曬黑了一點點,防曬霜天天用的,食堂不太好吃,老師和同學還不太熟悉。」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