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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日記本被人惡意公開了。
當時的宋君白篤信清者自清,既然是自己從未做過的事情,那就沒有必要去刻意地澄清,她一向獨來獨往,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見,都會知道日記本里的一切都是無稽之談。
但偏偏,宋君白從來不知道,這世上有眼睛的人固然是大多數,但當眼裡所見,和心裡所願相悖的時候,更多的人,他們選擇蒙上了雙眼。
宋君白沒有朋友,沒有幫她的人,她只有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無意識樹立起的無數懷揣嫉妒的普通同學。
如果僅僅只是這樣,那也沒有什麼,不過是一些隨著時間會慢慢淡去的流言罷了,但是,日記本被公開之後,這個男生承受不了嘲諷和打擊,選擇了跳河自殺。
好巧不巧,選擇的時間是晚自習下課之後,落水的地點就在宋君白回家的路上,那是高二上學期的期末,大冬天的,派出所離著快一公里,宋君白會游泳,聽見有人在河邊呼救,二話不說脫了羽絨服就下去把人帶了上來。
帶上來才發現是那個男生,宋君白沒多想,直接把人帶到學校,丟給了陸主任,次日,男生的媽媽來到學校,沒有半分感激宋君白的意思,反而當著幾乎全校師生的面,罵宋君白是狐狸精,勾引她兒子,才害得她兒子尋短見。
這件事是陸主任出面平息的,男生被帶去醫院,診斷重度抑鬱,其實原因也很簡單,男生是單親家庭,母親強勢又無理,養成了他懦弱又偏激的性格,他把宋君白視作心中女神,著迷地幻想著、崇拜著,但他其實又是清醒的,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因而日記本被公開的時候,才會承受不住打擊。
而他母親的那一場大鬧無疑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退了學,他母親帶著學校的賠償金把他送進了醫院,此後再也沒有出現在學校過。
但從那之後,有關宋君白和這男生的流言就再也沒有平息過,且越演越烈,乃至於後來宋君白幾乎沒有辦法在課餘時間離開教室出現在公共場合,無處不在的指指點點和異樣目光即便是她也沒有辦法忽視。
而日記本中所編排的一切,逐漸被人傳成了真事,大部分人都願意幸災樂禍地相信,是宋君白和那男生談過戀愛,又把人甩了,才導致了男生自殺抑鬱,毀了一生。
所有的罪名都扣在了她的頭上。
最崩潰的時候,宋君白甚至在想,當初為什麼要救下那人。
她也只是個普通人罷了,她什麼都沒有做過,憑什麼要承受這一切?
就因為對方自殺?抑鬱?
宋君白記得他的名字,她順著分班錶慢慢看過去。
餘秋。高一一班。
宋君白眼底泛紅,眸中閃過一抹恨意。
幸好。
幸好,這一次她沒有留在一班。
宋君白低下頭,深呼吸幾口平復了一下心頭的恨意,打算離開,剛走到教學樓拐角處,卻被人叫住。
「宋、宋君白同學!」
宋君白腳步頓住,面帶寒霜看過去。
她其實根本沒怎麼記住那人的聲音的長相,但這個怯懦的語氣卻瞬間讓她認出了這人的身份。
餘秋。
宋君白冷著臉看他,腦子裡一瞬間轉過許多念頭。
到底該怎麼做,才能避開這個麻煩。
拯救他?那不可能。
宋君白不是聖人,她不可能同情一個把她拉進地獄的人。
見她不說話,餘秋目光閃了閃,又鼓起勇氣道:
「我、我從軍訓就注意到你了——」
旁邊突兀地插進來一句話:「喲,搭訕呢?」
宋君白心頭泛起的燥意猝然一頓。
周曉雙手插著口袋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