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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佩放下水盆,又站到炕沿疊譚笑睡過的被子,聽見小兒子問她頭也不回沒好氣地說道:&ldo;你說呢?燒了一晚上,吃個土豆皮吧!趕緊洗臉,一會兒水涼了。&rdo;
要不是她早上清理爐灰的時候在裡面挖出來五個燒焦了只有鵪鶉蛋大小的疙瘩,她還真不知道這倆孩子昨天竟然埋了五個土豆進去。埋了也就埋了,反正土豆也不值啥錢,可是那也不能這麼禍禍吧,好歹都是糧食。
譚笑和譚敘互相伸了伸舌頭,不敢再說什麼,老老實實地站到水盆邊洗臉。白瞎那五個土豆了,到嘴的零食化成灰,怪不得別人。
凌晨六點半,譚笑歪在炕頭的東南角,盯著牆上的擺鐘打哈欠。昨晚上也不知道自己睡著的時候幾點了,早上六點就起床實在是有點不能適應,而且一想到以後每天早上都要這麼早起床並且要堅持十幾年如一日,譚笑還真就有點犯愁。
四四方方小玻璃塊拼成的窗戶外面是兩層白色的塑膠布,譚笑影影卓卓地瞅見譚守林挎著一個大筐從外面回來,譚笑知道他爸這是去撿糞了。
冬天是農閒季節,地裡沒有活,婦女們在家裡做針線上的活計,男人們則完全閒下來了。每天早上譚守林都會早起把屯子裡的一條大道遛一遍,為的就是他剛才倒在大門外糞堆上的那一筐豬、牛糞。
每天早上撿一筐,存到明年開春的時候,把發酵好的糞上到地裡,這樣的農家肥是土地最好的肥料,不僅比化肥效果好、便宜,關鍵是不傷地。
可是一個屯子就那麼大,養的豬和牛也就那麼多,每天要不早早的起來,根本就撿不到多少。譚守林為人勤勞,不說是這長安七隊起的第一早的吧,也絕對是第二個,第一早有時候是李明他爸李進學。
早起的人兒有糞撿,撿糞家的孩子不賴床。從譚笑記事起一直到他們家搬離農村,譚守林天天如此,日日不忘,也就註定了譚笑和譚敘沒有機會享受睡懶覺的福利。
吃過早飯,王佩繼續織毛衣,譚笑手裡握著一把撲克牌教譚敘認牌上的數字。雖然她自己也還沒有到上學的年紀,但是屯子裡的人整個冬天無論男女老少都喜歡玩牌,小孩子們在一起也常常一玩兒就是一天。
對於譚笑能認識所有牌上的數字,王佩一點也沒有感到吃驚,倒是譚敘眉毛擰擰,小嘴撅撅,學的很是費力並且明顯的不情不願。
正文 第10章三姐譚圓
&ldo;姐,我能不能不學這個呀,我不願意玩這玩意兒!&rdo;
&ldo;幹啥不學?現在才冬月,冷的時候還在後頭呢,外面冰天雪地的能凍死個人,你每天跟那群臭小子出去晃蕩不冷啊?學會了玩牌,咱們晚上就能一起玩,而且以後你也能跟李明他們一起玩,多好啊。&rdo;
譚笑說的冠冕堂皇,事實上她只是想提前讓譚敘認字、並且鍛鍊他的算數能力。上輩子譚敘學習成績實在是太差了,又沒有耐心,從小到大始終是班裡的後幾名,最後讀到初二就輟學了,從此在他辛苦的打工之路上艱難跋涉。
譚笑不想讓弟弟再走上輩子的那條道路,弟弟要學習好、要考大學,要靠大腦來養家,而不是靠體力上日復一日一點一點的耗損。萬事開頭難、改變要從小事做起,教譚敘認牌、打牌,是譚笑目前想到的第一件事。
&ldo;二嬸我奶讓你們中午去那兒吃飯呢&rdo;娘仨聊天的過程中,門簾子撩起,一個瘦弱的小姑娘從外面跑了進來。
譚圓是譚笑大伯譚守木家的第三個女孩,比譚笑大兩歲。不同於她兩個雙胞胎姐姐譚丹和譚雙的胖乎乎,譚圓是個名副其實的柴火妞,又瘦又小,與她的名字一點也不匹配。
長相上,譚圓也像極了她的母親張秀華,細長眼、塌鼻樑、大嘴巴,頭上兩根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