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頁(第1/2 頁)
所以雲秀並不擔憂仙凡殊途,終有一日連十四郎都感受不到她的存在。她相信,在十四郎有生之年,她是能陪伴在他身側的。
宣和殿中聚會,果然如十四郎所料想的,是&ldo;朱門酒肉臭&rdo;的聚會。
天子賜宴奢靡,酒色歌舞奇珍異寶俱全‐‐雖遠沒到隋煬帝的地步,卻分明有追效玄宗的意圖。
短短九個月不見,他已大變了模樣。當日的清瘦多思慮已消失無蹤,化作白胖虛浮,已徹底是中年人的氣質樣貌了。有些懦弱的神經質也已消退了,眼神中一派心寬體胖毫不作假的好脾氣。看他真誠快活的目光和笑容,就知他是真覺得自己和玄宗相去無幾。
飲酒至興起時,他揚著醉眼笑著舉杯,問宰相蕭琬,&ldo;昨日曲江池之會,比今日如何呀?&rdo;
蕭琬面有異色,竟不能作答。
雲秀見十四郎似有疑惑,便輕聲問,&ldo;怎麼了?&rdo;
十四郎道,&ldo;他是進士出身,按說不該被輕易問住才是。&rdo;能考中進士的誰不是錦心繡口話術過人?
他身旁坐的就是李沅,聞聲還以為他在同自己說話,便低笑一聲替他解惑,&ldo;他們冠冕堂皇的阻攔阿爹設宴,自己卻去曲江池歡聚。&rdo;
十四郎一時梗住,沒能作聲。雲秀悄悄拍了拍他的手背聊作安慰。
天子卻真不是要為難蕭琬,見他語塞,已笑著寬解道,&ldo;卿為何不說話?公卿百官時常聚會歡宴,可見天下太平富足。朕心裡甚是寬慰,豈會有怪罪之意?&rdo;
這荒謬的邏輯立刻令十四郎心生怒火。然而宰相們竟都唯唯,無一人能開口反駁。
底下百官雖察覺到應是發生了什麼事,然而坐得遠了,卻都聽不清楚。
大殿內竟無一句異議,一副其樂融融、天下太平的景象。
李沅抿一口酒,以酒意掩下眼中嘲諷,低笑一聲,&ldo;秋高氣爽,正是宴飲好時節嘛。縱沒去曲江池會的,也都去去了蘭亭會、洛浦會。沒聽詩都寫出來了嗎?&l;明日宴東武,後日遊若耶。豈獨相公樂,謳歌千萬家。&r;&rdo;
雲秀覺著這熊孩子的心態也很有問題‐‐就因宰相們只許自己高會,不許天子宴飲,就覺著宰相們比天子更值得嘲諷,未免太情緒化了。他們分明是一丘之貉嘛。至少宰相們還知道奢靡無度是錯的,比天子多少還聰明一點兒。
十四郎卻無他們兩個的冷眼旁觀,已起身要說話,卻被李沅搶先拉住了。
李沅道,&ldo;你也挑個場合,太母還在呢。&rdo;
十四郎一滯,終於緩緩坐了回去。
今日重陽高會,太后確實也在。
‐‐自當上太后之後,她一反早年不□□飲的姿態,時常出席一些很是風光的場合。但也僅此而已‐‐每當天子向她詢問朝政,她說的都是前廷有宰相,何必問我一個後宮婦人。
可聽聞兒子說出&ldo;百官常宴飲,可見天下富足&rdo;這種看似君臣相得,實則邏輯不通的話,她眉頭也幾不可查的皺了皺。
雖也沒多說什麼,但宴飲的興致也壞了不少。很快便起身離去,離去前還勸告皇帝,&ldo;時候不早,相聚雖歡,卻也不要濫飲過度。&rdo;
天子是孝子。這一次終於沒有夜以繼日,儘量早的結束了宴飲。
群臣跪送之時,他無意中就看到了十四郎。
他和十四郎已久不相見了,久到他都忘了自己這大半年來為何都沒怎麼去看他十四弟,或是傳召他十四弟隨駕一道去遊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