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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瑩知道自己的真實水平,她好歹也是憑本事考過重本的人,不敢說能考上華大,京大這樣的頂尖高校,北城稍次些的一本還是沒問題的。
要知道這時候可沒有平行志願一說,第一志願沒錄上,第二志願分數夠了也可能不予錄取。而且採取的是估分填報方式,錯估,高估者比比皆是。高校名額緊張,錄取十分謹慎,全沒有後世那樣寬鬆的選擇度,一個不小心從應屆變歷屆的悲慘人士太多,所以將八九十年代的高考形容為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恰如其分。
能和晏宇同城求學足矣,她沒必要學禿了頭硬往華大擠,擠也不一定能擠進去。三十年後,京語,京林,地質,農大都在華大附近,想見面去學校就是,何必把自己置身於一個學習氛圍緊張的環境中,重新受一遍憂心掛科之苦呢。
她的目標是晏宇,學習只是實現目標的手段之一。本預備到高二下學期再開始發力,可是就在剛剛,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明年九月晏宇就要離開珠州,而她還要在這裡呆上兩年,如果不能在高考之前把兩人的關係進一步拉近,拉近到讓他印象深刻的程度,兩年後她未必還能輕易走近他的生活圈。
更何況,他成年了,可以名正言順戀愛了,不知在哪旮旯潛伏著的初戀小姐隨時可能先一步搶佔他的心房。就算不是關玲,也還有其他鶯鶯燕燕,到時搞破壞難度增大,處理不好還有可能背上第三者的罪名。
鍾瑩很矛盾,她此時年紀尷尬,美麗蛻變尚未完成,怎麼才能在晏宇心中打上一個結,又不讓他覺得自己早熟早戀別有用心呢?
領成績單當日開家長會,老鍾在大女兒那兒掙來的臉,到鍾瑩這兒丟了個精光。她果然成為班主任重點關照物件之一,和另幾位「實在讓人失望,但還有挽救可能」的同學一起被點名批判,公開處刑。
父女倆全程把頭埋得低低的,隨著班主任的冷嘲熱諷,苦口婆心,狂打雞血,鍾瑩餘光看見老鍾額角的冷汗就沒幹過。
然而出校門後,老鍾並沒罵她,沉默騎著腳踏車,許久才說:「瑩瑩,爸爸初中沒畢業就去當兵,因為沒有文化,熬了十年才靠技術提幹,現在想更進一步,也得拼命學習。你和你姐都生在了好時候,有受高等教育的機會,千萬別浪費了,還有兩年半,你努努力,考不上本科,咱們考個專科也行。大學一定要讀,出社會你就明白了,選擇和被選擇,滋味大不同啊。」
鍾瑩沒想到老鍾還能說出這麼感性的話,看來著實是被這個連專科都上不去的分數給傷著了。她沒有給出肯定回答,只是拍了拍老鐘的背。
入冬以來,珠州下了三場雨夾雪,天氣又陰又冷,除了苦逼的高三黨還要上課外,學生們大多躲在家中窩冬,等待著新年的到來。
年二十五鍾靜回家替姥姥帶話,讓父女倆去她那兒過年,老鍾挺高興,當天下午就帶著姐倆去市裡買新衣服,完美解決了鍾瑩因為成績差而沒臉說出口的置裝打算。
三十三年前的新年頗有味道,城市不禁炮,走在大街小巷隨時可以聽到二踢腳直上雲霄的尖叫。到了大年三十這天,從午後到傍晚鞭炮聲就沒有停過,大人們準備年夜飯,孩子們歡跳打鬧,雨雪和寒冷阻擋不了濃厚的年味兒在城市每個角落瀰漫。
鍾瑩在姥姥家住了兩天,灌了一肚子健力寶,收了一口袋壓歲錢。晚上姐倆睡一張床,鍾瑩財迷似的將鈔票數來數去,鍾靜默默旁觀,道:「如果媽還在,壓歲錢她會給我倆存著。」
鍾瑩恍然:「我以前的壓歲錢都存在哪兒了,要不問問爸?」
鍾靜哼一聲,翻身睡過去。鍾瑩微笑,哪兒還有什麼以前的壓歲錢,不過是大人騙小孩的藉口,現在就是問老鍾要,他恐怕也分不清家中存款裡有多少是屬於孩子的了。
年初三下午,鍾瑩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