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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舟橋無所謂地眯著眼:「哦,看來你心裡有數,天天跟我裝呢是吧?」
終究還是要說開的,鍾瑩也不客氣了:「這怎麼叫裝?我沒那個心思難道也有錯?」
「既然你沒那個心思,為什麼不早跟我說?」
「天地良心!你這是倒打一耙啊!」鍾瑩一言難盡地攤開手,「哥,你跟我明說過麼?沒個前因後果就直接衝到你面前說李舟橋我不喜歡你,你罵我神經病我臉往哪兒擱?」
「你不喜歡我。」
他聲音突然沉下來,語氣似疑問似肯定,盯著鍾瑩一動不動,目光隱露憂傷,比傻站在這兒餵蚊子還憂傷。
「我跟你說過的,小學五年級我就說過,是你沒放在心上。」
「放不放在心上,跟喜不喜歡是兩碼事!」
「所以你不喜歡我。」這下是肯定句了。
「唉!」鍾瑩煩躁地長嘆一聲,用力搓了搓臉,「舟橋,咱們不要這樣好嗎?如果我說在我心裡,我倆的友誼比我將來的愛情重要,你相信嗎?」
「我不信,你是個沒良心的,再分開幾年,你能把我忘得渣都不剩。」
「」鍾瑩無奈,「你現在還年輕,根本不知道愛情是怎麼一回事,保持友誼,我們倆能走一輩子,變質成愛情,說不定明年你就移情別戀,或者我移情別戀了。」
「部隊裡都是光棍,我不會移情別戀,但你現在就已經移情別戀了,開始交筆友,給人寄照片,開心嗎?」
話頭越扯越歪,鍾瑩煩得猛吸一口氣,噗地吸了個蚊子進嗓子眼,掐著脖子咳了半晌,呸了半晌。李舟橋忙給她拍背,緊張地問:「嗆著了?要不要喝水?」
待鍾瑩生理上平靜下來,心理忍耐力已到極限,嚯地揮開了李舟橋的手,啞著嗓子道:「實話跟你說吧,我那個筆友你也認識,就是晏宇哥,我們倆已經好了一段時間了,我真的很喜歡他。」
李舟橋愣住:「晏宇?你喜歡的人是他?」
瞳孔裡彷彿有什麼東西破碎了,目光乍亮乍暗,很快淪為一片死寂。
被初次戀慕的女孩兒這樣無情傷害,太殘忍,可是給他希望更殘忍。
鍾瑩背過身,低聲重複:「保持友誼才能讓我們要好一輩子。」
她邁步要走,手臂又被拉住,男孩的聲音仿如囈語:「瑩瑩給給我一個機會。」
「舟橋!」
「寫信和找你玩的機會。」
廢樓漸漸遠去,鍾瑩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把他留給了身後的蚊子大軍。她腳步匆匆,擺臂急促,全身都在用勁,彷彿這樣才能壓制瀰漫在胸腔裡的酸與澀。
那不是她的情緒,卻是經由她的閱歷和共情力產生的。三十年前的夏夜,月光,廢樓,破敗雜亂的瓦礫堆和一個憂鬱傷心的少年,每一個元素都那麼唯美浪漫,碎裂的唯美,殘酷的浪漫。
她回到家,拿出鉛筆和信紙,趴在寫字檯上塗畫起來。
鍾靜迷迷糊糊翻過身:「你回來了,晏宇打了好幾個電話,問你是不是被南大錄取了,我說我不知道,你志願裡填了南大嗎?」
鍾瑩沉默,筆尖刷刷。鍾靜又問:「說話你聽到沒有,幹嘛呢?」
鍾瑩回過頭:「姐,有男孩子向你表白過嗎?你除了學習誰也不愛,無情地拒絕了人家,他傷心嗎?你有沒有注意過他的表情,有沒有想過他的感受?」
鍾靜被她說傻了:「發什麼瘋?」
鍾瑩喃喃:「多情總被無情傷,但是隻有無情的人才最無敵最強大。得到與失去形影不離,世上的事沒有十全十美。」
鍾靜把毛巾被一拉,倏地翻過身去,「你在創作詩歌麼?讓爸帶你去精神病院看看吧,沒救了!」
鍾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