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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事情的界線。別人在外面的路上寫了一句話，不管內容再怎麼過分，對我們來說也不能算是越界。相反，如果是寫在我們的界線裡面，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做這件事的人要為此受到相應的懲罰。&rdo;

&ldo;什麼裡面外面，你就是由著我被人欺負！&rdo;薛夜來抓起一把泥土砸向圍欄，還不解氣，又砸了第二把，&ldo;學校裡的人會在背後怎麼笑話我，你知道嗎？&rdo;

天幕徹底黑了下來，燈柱的光打在父親身上，把他的身影拉得斜長。父親的聲音在薄薄的夜色裡變得格外清晰：&ldo;夜來，你現在還小，有些事體會不到。將來你就會明白，做一個守得住界線的人，並且讓別人都知道這一點，會給你帶來多大的好處。&rdo;

那時的薛夜來的確無法體會到，正是由於父親的界線，薛家才始終沒有落下&ldo;跋扈&rdo;和&ldo;仗勢欺人&rdo;的名聲。那時的他更不會想到，七年之後，薛家在皇權的打擊之下一息尚存，這條界線與有功焉。

那時的他只是覺得，父親嘮叨而無能‐‐現在想來，那應該是他第一次把父親與&ldo;無能&rdo;聯絡在一起。

&ldo;你知道別人暗地裡都是怎麼說我們的嗎？說我們偽善！&rdo;薛夜來氣呼呼地把學校裡聽到的傳言說了出來，&ldo;就是因為你總是什麼都不做，別人才敢這麼大膽！&rdo;

&ldo;那就由他們去說。就算是偽善，也勝過作惡。&rdo;父親一點都不生氣，挨著他坐下，像兄弟一樣搭著他的肩。&ldo;夜來啊，我常常在想，是我把你給慣壞了。男孩子不能嬌養，可你媽媽走得早，我捨不得讓你受委屈，結果把你的少爺脾氣養得這麼大。但我也一直在堅持做一件事，讓我的小夜來長成一個習慣善良的人。&rdo;

&ldo;習慣善良？&rdo;

&ldo;是啊。很多人以為善良是一種天性，但它其實是一種習慣。假如善良是天性，那麼人們會像追求食色一樣追求它。但你知道，事實並不是這樣。很多時候……&rdo;

&ldo;又來這些，煩不煩。&rdo;薛夜來皺著眉頭咕噥，再次捂住耳朵。

&ldo;好好，不說了不說了。&rdo;父親笑了起來，&ldo;這樣，我給你辦一個超大的生日會，比新年的家族集會還隆重，讓全城的人都羨慕你。可以補償你了麼？&rdo;

薛夜來冷著臉不說話。父親把他摟過去，用力揉著他的頭，&ldo;我的小少爺喲我到底拿你怎麼辦才好。&rdo;

時至今日，薛夜來突然很想知道，當時父親沒有說完的後半段話究竟是什麼。假如此刻與父親面對面，父親又會對他說些什麼呢？

也許會是這樣一番話：

很多時候，善良是我們不得不最先放棄的東西，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所以，在你可以善良的時候，儘量善良一點，哪怕被認為是偽善也無關緊要。讓它成為一種習慣，成為你心裡的那條界線。

此時的地面上，已是黃昏時分。暮色四合，金黃的落日慢慢墜入地平線堆積的玫瑰紅。

這一個即將到來的夜晚，在後世的歷史上被稱為&ldo;繁星之夜&rdo;。

這一晚，這個星球上的人們第一次在天穹中看到了無數高高在上的星光，彷彿梵谷的畫作《繁星之夜》。

只是，那並非真正的星光，而是星際戰艦的核聚變發動機發出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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