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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氣候也如草原上的人,脾氣烈,毫不遮掩。剛散了冬日陰雲,大日頭便狠狠晴了幾日,雪化得滴滴答答,營地內外融出了幾條小水渠,潺潺的水聲甚是好聽,只是也連帶出大片大片的雪濘,一出帳就軟軟的沾一靴子。
伺候賽罕出了門,雅予東忙忙西忙忙,待到安生生坐到矮几旁已是日上三竿。一沓子積下的功課不得閒兒做,這便又上手縫補他昨天校場上不當心掛扯的衣袍。
人真是隨著奈何走,從前哪裡會捻針拿線,如今伺候人的活兒她都磕磕絆絆學了個遍,一天從早起到夜裡睡下再不得半刻清閒。不知原先自己當主子時是否也讓底下人如此生怨,只如今想起那狼主子她心裡就……就實在不是個滋味!
想著這幾天夜裡的作難,雅予一口銀牙咬碎,手中的針再走不動。
自那一日撞破他下藥捏腳的事,人家沒怎樣難為情,她自己倒是顛來倒去又是尷尬又是感激,幾番話裡話外扯遠去,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一覺醒來他與平日無甚兩樣早早往校場去了,雅予卻是看著那背影心裡懵懵懂懂莫名生了異樣,總覺得彼此說了不得說的秘密從此便再不同了。
誰知,果然是不同了!自那之後他雖識相再沒親過她,卻是一本正經把每日背誦的功課越添越多。日裡人家大將軍不得空兒聽她背,統統積到了夜裡。這便好了,他給她捏腳,她給他背書,夜夜形狀重現。書是越背越長,一字不能錯,錯一個就要從頭再來;腳捏罷了不許收回來,握在他手中,背錯一個字,就以此懲罰。手繭那麼糙,下手輕重難料,翻了花樣兒地那最難耐的腳心走字畫圈,真真又疼又癢!
冠冕堂皇的理由讓雅予忍不得也不敢駁,迫得她常是裸著腳、噙著淚,一背就是大半夜。這還養什麼身子,捏什麼腳,都是瞎子點燈白費蠟!
還欠他什麼人情,這一來,統統還夠了!
獨自這麼怨了一通,雅予長吁一口氣,一邊攤開了功課,一邊照舊走起手中的針線。邊做活兒邊讀書,心裡一股勁今夜要一次過關,再不能讓他得著機會欺負她。
正是專心地讀著,帳簾猛地打起,抬頭看,那人疾步匆匆走了進來。
揹著日頭的光亮,看到那張臉上濃眉緊鎖、陰雲密佈。認識他這麼久,見過他狠,見過他怒,卻從未見過如此憂心。雅予一時驚訝不已,將將擱下手中活計便被他一把拉起往內帳去。
“收拾行李,不要多,撿要緊的拿。”
那語聲異常低沉,再不似往常的揶揄與散漫。雅予的心不覺就提了起來,怦怦直跳。
“這是要開拔麼?”
“不是。”
賽罕邊應著邊彎腰在榻旁的匣子中翻尋,再直起身,手中拿了一沓子紙張。
“我已經安排巴根帶了景同先一步避去林中,今兒夜裡你隨我走,連夜送你們回中原。”
“你,你說什麼?”他的話每一個字她都聽得清清楚楚,可這一句的意思她卻根本就不明白!
賽罕將手中的東西遞給她,“這是中原的銀票,收繳喀勒得來的,多少不論你收下。”
“宏昌源票號”幾個大字印在眼中,雅予這才從震驚中醒來,他果然不是在與她戲弄。這是怎麼回事?混亂的頭腦急急地轉著,如今大周與韃靼、瓦剌三方關係極其微妙,自己與景同被迫隱蔽於此雖說是他不近人情,實則也是眼下最妥善的安排。今日他此舉絕非突然有了良心、不計後果,必是時局有變,遂雅予急問道,“出什麼事了?”
“中原於韃靼下了檄文,開戰迫在眉睫。瓦剌也必是守不住,我估摸著幾日之內我就要被調往陣前。”
啊??這訊息真好似晴天驚雷!沉寂幾個月後的爆發,雅予實在不敢去想這一開戰,曠日持久,幾十年紛爭而去,何年何月才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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