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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看著傅椋的目光有幾分畏懼。
「年初時,你忘了你當著陛下的面,誇了幾句蘇大人蒸糕做的十分好吃,陛下回宮後琢磨了幾日,便興致勃勃的給你送了一盒,信中寫道是御廚做的,你可還記得你當時回了些什麼?」
傅椋遭這目光看的一愣,擰眉思索片刻,腦中忽而靈光一閃,她瞥著安修竹的神色,壓低聲音幾分試探。
「我……好像是說那玩意兒是哪個廚子做的豬食?還江他挑人的眼光越發的差了……嘶……這糕莫不是……」
安修竹神色十分悲痛的點了點頭。
傅椋長嘆一聲:「倒是我對不起蘇衍了。」
安修竹十分鄭重的點了點頭,而後後退兩步,警惕道:「你知曉就好,所以為了微臣能長命百歲,還是請娘娘遠離微臣一丈為好。」
傅椋:……
她嘴角一抽,轉身走上了為她備好的,距離某大人車架,足足有三架馬車之遙的車上。
一進車中,大丫頭就把窗簾給掀開一道縫,任帶著雨中泥土清香的風吹進車廂,片刻後傅椋整個人都心曠神怡了起來。
隨著一聲嘹亮馬哨音,馬車在路面上緩緩行駛起來。
「主子,咱們接下來該如何做打算?莫不是真的只是去參加太后的壽誕?」
傅椋聞言緩緩睜開眼,面上柳眉輕輕一揚:「非也,你去將我收著的那個木盒子給我拿過來。」
豆大的雨點砸在車廂上,像是曲磅礴恢弘的金鼓奏樂。
馬車輪滾過路邊灌滿水的泥濘窪坑,車廂微微一晃,白諾穩住身子,將一方小巧的,由玄布包裹,不過巴掌大的墨色木盒遞到傅椋手邊。
這是一隻由上好黑檀木製成的盒子,就光是這麼點水火不侵的木頭料子,就花去了傅椋當年離京時所帶差不多一半的身家。
纖長的手指緩緩摩挲過木盒不平的表面,在濃鬱墨色的映襯下更顯那指結精緻,白皙的如同上好羊脂玉所雕一般。
「主子……」白諾看著那盒子欲言又止。
「你是想問我,這盒子裡裝的是什麼吧?」
傅椋微微一笑,眉目間儘是懷念。她毫不避諱的,手指在盒子幾處上各點弄了幾下,內裡機栝轉動,盒蓋緩緩抽開。
數支金色尾翎羽層層相疊,精緻長鳳仰頸展翅,翅翼上綴滿各色耀目玉石珍珠,鳳嘴叼墜有紅色明珠璀璨奪目,傅椋眸底映了灼灼流光。
這竟然是一隻鳳釵!
白諾看著鳳釵猛的瞪圓了眼,她結結巴巴道:「主……主子,這……這不是……」
凡盛朝為後者,當賜佩以純金底,上鑲珍珠、火琉、瑪瑙等珠玉製成鳳釵一副。
傅椋微微一笑,算是預設下她話中含義,盒中的這枚鳳釵,正是當年她為後時,穆商言所賜下的那副其中之一,但她想讓白諾看到,並不是這個,而是……
她將鳳釵取出擱在一旁桌上,露出下面一沓子,寫有字跡的厚厚藏金宣紙。
這種宣紙藏金謂之金箔,而這金箔宣紙,普天之下卻也只有皇室才用的得。
最上頭的一張上,金紙黑字,明明白白的寫著句:你莫要胡纏,我賜件水白琉璃給你賠罪可行?
落款是天嘉二十一年立春。
下一張:什麼?行罷,那件水浮杯給你留著便是。
再下一張:你不要太過分,不就是一件翅木屏風?我回頭讓人給你送去就是。
……
這厚厚的一沓子宣紙,竟然是當今陛下親手寫下,甚至還蓋了玉璽的『帳』!
發現了什麼秘密的白諾低呼一聲,又連忙做賊似的掩住了自己的嘴,唯有一雙鑲在眼眶中的如玉瞳仁兒轉的十分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