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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好像穿過亭子落在了她臉上化作了水，冰冰涼涼的。

眼縫裡的影子模糊得厲害，她食指微動撓了撓他的手心，微不可聞地道了一聲：&ldo;再見……&rdo;

顧雲深下巴抵在她的發頂上，緊緊地抱著懷中人，遠望著雪地紅梅，一坐便是一整天。

沒有人敢去勸他，直到晚間雪停了，月華如練，小郡主跪在他身邊，仰著小臉兒嬌憨裡含著天真：&ldo;外祖父，你不冷嗎?&rdo;

他摟緊懷中已經冰冷的身體，答道：&ldo;不冷。&rdo;

一點兒也不冷，只要她在的地方，他的身心都是暖的。

來年開春，身子一向健朗的顧雲深突然便病了，安平長公主為方便照顧父親乾脆帶著一雙兒女住在了未出閣時的宮殿裡。

母親年前剛剛去世，父親也有一病不起的徵兆，安平長公主坐在紫宸殿裡對著兄長垂淚：&ldo;哥，你想想法子啊。&rdo;

年輕的帝王搖了搖頭，他不是大夫，更不是心藥。

兄妹倆費盡了心思，顧雲深仍舊沒有熬過那個春天。

安平長公主趕到重華殿的時候，見到的便是掛滿了整間屋子的畫作，從一個女人最美的二八年華到生命的終結。

她的母親很漂亮，年輕時候的母親更漂亮，他們都說她像極了母親。

她跪在榻邊，小郡主指著榻上的畫卷：&ldo;娘親，那是你嗎?&rdo;

安平長公主答道：&ldo;不是，那是你外祖母。&rdo;

扶欄回首，遠處是荷塘碧波，近處是美人顧盼，那是他父親為她母親畫的第一幅畫。

她突然想起年幼時躲在青石後，偷看著亭中的父親給母親作畫。

他心有疾，她非藥為毒卻可醫。

第11章 女總裁(一)

烏暄山上的景色仍舊一成不變，楚意坐在樹梢上聽著青雀傳來的訊息。

&ldo;半山腰的小路上有一個凡人。&rdo;青雀停在一朵琉璃花旁，點了點腦袋，&ldo;自打她踏入烏暄山地界我就盯上她了，算來算去，距今已有四十年了。&rdo;

楚意不解：&ldo;凡人怎麼上的來?&rdo;烏暄山乃是神界神山，想從凡間界爬上來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青雀飛起身在楚意頭頂轉了一圈兒：&ldo;不知道，大概是有了什麼奇遇，得了誰的指點。&rdo;

烏暄山迎來過無數妖魔鬼怪，這還是頭一回來了一個凡人，楚意心頭有些好奇，摸出了神帝送她的永珍鏡，抬手一拂，鏡面上似有水波微漾，墨色漸漸散去露出烏暄山半山腰的景色來。

是一個很狼狽的女人。

但也很漂亮，即便衣衫裙襦破破爛爛也難掩姿色。

楚意咦了一聲：&ldo;她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你不是說她是個凡人嗎?&rdo;就算她踏入烏暄山的時候還是個奶娃娃，走了四十年也應該老了，凡人可沒有不老容顏。

&ldo;確實是個凡人。&rdo;青雀信誓旦旦道，&ldo;她就是個凡人。&rdo;

楚意收好永珍鏡，聳了聳肩：&ldo;算了，左右和我沒什麼關係，憫姜不是要過來找我?怎麼沒見著她。&rdo;

&ldo;憫姜神女奉神帝法旨領兵討伐南蠻異魔去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rdo;

楚意嘆了一口氣：&ldo;無聊。&rdo;

&ldo;這是最後一仗，神界都在傳憫姜神女馬上就要退休了。&rdo;青雀想起最近的八卦流言忍不住多提了一嘴。

楚意笑著拍了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