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頁(第1/2 頁)
「呼」那人將碗幹了個底兒朝天,滿足地吐出了胸中的濁氣。
「在下是閒混在衙門裡的武師,叫凌昆,平時就教教那些衙役習武,大家都叫我棍子。」這是那人說的第一句話。
「昨天我去衙門裡,無意中撞見了縣令大人與師爺的密談。」這是凌昆說的第二句話。
「這……」風六郎聽後有些遲疑,覺得這種事情實在不好概論,可大可小,如果是機密之事,那麼他被打成這樣也著實不輕,看他身上的傷勢,這分明是將人往死裡打的樣子。
「你,你就不問問我撞見了什麼?」凌昆虛弱地笑笑。
風六郎心道,這種事誰想知道啊,這要讓衙門知道了,自己怕也得跟他差不多了,雖然風六郎已經沒了活著的念頭,但想想被人打死還是太慘了點,所以他堅定地搖了搖頭,並且打算找塊布把他的嘴堵起來。
凌昆疑惑地看著風六郎東找西找,他艱難地抬了抬脖子,等看到風六郎手裡捏著塊髒兮兮的布條走過來時,凌昆一下就明白了。
「你就一點好奇心都沒有嗎?」凌昆艱難地轉著脖子,不讓風六郎堵住自己的嘴。
「沒!有!你老實點,我還能好好地養你幾天!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我現在就出去報官!」風六郎也艱難地往凌昆嘴裡塞著布料,生怕自己塞得太慢讓他漏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來。
可是手終究快不過舌頭,凌昆嘶吼出聲,說出的話讓風六郎如遭雷擊。
「你知不知道半年前的那些土匪都是縣令的人!」凌昆在嘴被堵上的前一瞬將話全部吼出,由於用力過猛,剛吼完就「咳咳」地往外吐血。
風六郎手中的布慢慢地落到了地上,他在床前呆愣地跪了許久,雙目滯愣地看著凌昆身上的某處血跡。
「不瞞您說,其實在下是知道您的,您是風六爺。」見人穩住了,凌昆鬆了口氣,「六爺乃是咱鎮上數一數二的富戶,在下既然在衙門裡當差,自然是認得您的,半年前,土匪下山,六爺家裡被洗劫一空,舉子丈人和夫人先後而去,難道六爺竟一點都不恨嗎?」凌昆全身上下都是潰爛的傷口,唯獨腦袋還能轉,嘴還能說,一張嘴就掀起一筐「石頭」往風六郎腦袋上砸,直把人砸得眼冒金星外加喘不過氣。
「恨、怎能不恨……」風六郎顯然還是懵的,只能順著凌昆的話往下說,忽然,他似乎終於消化了凌昆方才說的每一句話,整個人猛地向前一撲,雙手攥住凌昆的前襟,用盡全身的氣力將凌昆從床上提了起來。
「咳咳咳,六爺,又不是我乾的,您這是做什麼?」凌昆本就正在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讓自己暈厥,風六郎的這一拽險些讓他直接背過氣兒去。
「你發誓,你方才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風六郎咬牙切齒地用頭抵著凌昆,像是要生啖其肉一般。
面對如此猙獰的一張臉,凌昆沒有絲毫退縮,直直地跟風六郎對視著,艱難地說道:「我全家就剩我一個了,如今這條賤命也不知能活到什麼時候,六爺家中如今又是這般情形,我有何必要去騙你?那日縣令與師爺在衙門的花園裡說著話,他二人原本就是在密談,並未發出什麼聲響,而我是習武之人,腳步又輕,所以我們彼此都未能發覺對方,等走到與他們僅有幾步之遙時,我看到了他們,他們卻仍未注意到我,我那時雖然不知他們在說些什麼,但也明白偷聽縣令說話,不管事兒大事兒小,總歸是麻煩的,所以我就想偷偷溜走,可就在這時,縣令突然揚聲說了一句話,這句話引起了我的好奇,所以我就藏在樹後多聽了一會兒。」
說了這許久,凌昆氣力不支,艱難地喘了口氣。風六郎鬆開他的衣襟,將他放回床上。
「縣令說了什麼?」風六郎輕輕地問道。
「咳咳,咳。」凌昆難受地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