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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昆已然是沒了氣力,看著風六郎出去,想著趁機自我了斷,免得繼續拖累人,但轉念一想,又憐風六郎孤苦,自己若是走了,到時候留他一人面對著自己的屍首和荒園,想來就覺得淒涼,手拿起了又放下,終究沒能下定決心。
耽擱了這一會兒,風六郎又回來了,手裡拿著個精緻的盒子,坐到了床前。
「我想過了,」風六郎看著凌昆,「我本就是要死的,但我生性軟弱,什麼死法都覺得痛苦,原想著哪一日絕了糧,慢慢地餓死就算完,苟活了這半年,不想遇到了你,也算有緣分。」
「那……」凌昆從他的話裡聽出了些頹意,但又摸不清風六郎想要幹什麼,只輕喚一聲。
「你別怨我說話難聽了些,」風六郎按住凌昆,「如今我看著你確實是不成了的,如今多活一日,就是多遭一日的罪。其實,早些日子請個大夫,未必會有什麼事,只是你我都是知道的,若是讓官府拿住,到時候,你只怕是生不如死……」
凌昆聞言,心中倒鬆了口氣,點點頭,道:「六爺實不必覺得愧疚,活了這許久,已是向天偷來的,我又怎會對六爺有所怨懟,原是想著早些了斷了好,但想著……也罷,只望六爺以後能夠重新振作起來,好好活著才是要緊。」
風六郎看著凌昆,嘴角不自覺地扯出一抹笑意:「沒想到,到了末路,卻能遇上你這樣的知己,既是知己,我懂你為了我遲遲不肯對自己下手,你也應該明白我對這世上已沒了眷戀,又何必勸我呢?倒不如一同上路,黃泉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六爺!」凌昆強撐著坐起來,驚得雙眼圓瞪,「六爺!何必如此!好死不如賴活著!」
「賴活?」風六郎冷笑著,抬頭看看頭頂。
凌昆不知道他在看什麼,也抬頭看了看,這才半年多的光景,原本鮮亮的屋舍早已破敗不堪,邊邊角角的全是些蛛絲爛網,凌昆輕輕地嘆了口氣。
「你看這裡,還有什麼值得留戀的,我現在一閉眼,就能看到我的夫人,她總是在喚我,讓我快點下去陪她。」風六郎輕輕地閉上眼,滿面的懷念和悲切。
凌昆暗暗地搖搖頭,都說哀大莫過於心死,家破人亡,幕後黑手卻是父母官,報仇怕也是痴心妄想,若讓風六郎如此活著,那也是活受罪罷了。
「那……」凌昆斂下眉目,「六爺打算如何呢?」
此話一出,不知為何,就像是點了風六郎地笑穴,風六郎眼眶裡的淚還沒消去,嘴卻先咧了開,連帶著鼻子裡鼓出個鼻涕泡。
「這……」凌昆猝不及防地被逗笑,扯動了身上的傷口,哀哀地痛叫一聲,「六爺,您這是幹什麼呢?」
兩個人互視著,越看越覺得對方好笑,一個重傷垂死的,一個瘦若竿骨的,就這麼笑著,居然笑出些許生意來。
「好了,」風六郎看凌昆又笑又痛的,替他覺得難受,連忙止住,伸手開啟了那個精緻的盒子,「我最是個怯懦之人,幾次尋死都懼怕未死時的煎熬,現如今能有人作伴,倒也不那麼懼怕了。」
凌昆看著盒子中那似冰非冰的寶物,頗為驚異,道:「怎麼被那些賊子洗劫一番,六爺能還能留有如此寶物?」
風六郎輕輕地摸索著那東西,滿目的眷戀感慨:「這原是……這原是在我式微時於機遇偶然間得到的東西,我雖不知它價值幾何,但自從有了它,我的生意就越做越大,所以,我就把它當做了我們風家的傳家之寶,唉,原本想著世世代代的傳下去,沒想到……」
風六郎搖搖頭,拿出那東西,舉在眼前細細地打量著:「我視它做傳家之寶,自不能如其他東西一般擺在人前讓人瞧,所以,我便將它深藏了起來,這才僥倖躲過了賊人的洗劫。」
說著,風六郎雙手捏住那餅狀的寶物,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