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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風流罪過
收完三齋的衣服,日頭已掛在天中,合歡樹蔭直直落在服膺齋數楹屋頂。
趙大將驢車趕出竹林,幫她一一又將竹籃抬上車板。正收拾時候,聽到服膺齋門口傳來一陣喧譁。
恆娘扭頭看,卻是丙楹一干人,熱熱鬧鬧簇擁著新來的仲簡,一逕往外走。
餘助的笑嚷聲音特別清晰:「還是遠陌面子大,一說要請客,便連敏求這等清高謫仙人也願意去沾沾紅塵煙火!」
另一個清朗帶笑的聲音笑罵:「胡說。明明是敏求看畏之兄遠至初來,因此才特地賣我幾分薄面而已。虧你號稱少有軼材,,豈能看不出這是迎新之意,哪裡是納故之心?再說,你我與敏求幾年同窗,早已彼此貫熟,哪裡需要講這些虛禮?」
恆娘不由得唇角上翹,眼角帶出笑意。宗越在言辭之間,總是讓人如沐春風,從來不會明顯為難奚落誰。
丙楹之人性格各異,各個都有稜有角,然而人人都與他交好,不是沒有道理的。
便是向來冷言冷語的童蒙,對著宗越,也態度溫和有禮:「遠陌說得客氣,其實是我病中口淡,正想著些開胃的東西吃。這是沾畏之的光,叨擾遠陌了。」
倒是名義上被請客的物件仲簡聲音冷淡:「客氣。有擾。楹中尚餘兩位,為何不見?」
餘助大笑:「畏之,你在瓊州時候,難道幹過衙門問案的差役?一開口就是坐堂審案的口氣。」
宗越帶笑解釋:「子淵今日在陳宅就館,我已遣了腳夫前往送口信,他授課畢,會直接去豆上居與我們會合。至於仲玉,他自有佳人作陪,我們不好打擾。今晚他回楹,你便能見著了。」
一行人說著話,已經行至趙大停車處。宗越轉眼瞧見恆娘,止步,微笑頷首:「恆娘,收完衣服了?辛苦!」
餘助等人也紛紛跟恆娘打招呼,就連四周匆匆趕去公廚就餐的學子都與恆娘微笑點頭。獨仲簡依舊只是拿眼審視地看她,並無一字問候。
恆娘微微低頭,耳垂透出一抹微紅,輕聲道:「宗公子,客氣了。恆娘本分而已,還要多謝宗公子照顧生意。」
餘助少年心性,異想天開,笑道:「恆娘,你有空不?要不跟我們一起去,今日遠陌請客……」
「良弼。」宗越微一皺眉,出言止住他繼續說下去,「恆娘正忙,你這是為難人家了。」
壓低聲音,又道,「恆娘是正經姑娘家,你讓人家跟你去酒樓,算是什麼道理?」
聲音雖低,卻正好能讓恆娘聽見,算是委婉地解釋了他拒絕的理由。
酒樓中拋頭露面的女子,多為陪客佐酒的下等妓,呼為「札客」;
又或是行院人家出堂的歌姬,橫豎都不是正經女子。
餘助呀了一聲,忙不迭道歉:「恆娘勿怪,是我失言了。」
宗越笑罵:「罰你隔日專門整治一桌酒席,就擺在丙楹內,向恆娘賠禮。」
「一定,一定。」餘助極肯聽宗越的話,沒口子應承下來。
恆娘並不當真,只笑微微道:「兩位公子說笑。」
等四人走過,風中傳來簡仲的問話:「李子淵在外當塾師?」
「你初來乍到,多有不知。太學之士,不僅有去給人當西席,訓導貴人子弟的,還有做諸位大臣府上清客的,又還有承攬訟事的,不一而足。說來這裡面門道可就深了……」聽去是餘助的聲音,興頭甚高。
恆娘駐足,等他們走遠,返身對趙大道:「趙大哥,我忽然想起,還有幾件衣服沒有交代清楚。你不用等我,先趕車回我家,讓翠姐兒她們趕緊接手處理。」
趙大應了,又問:「還要我來接你嗎?」
恆娘搖頭:「不用了,我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