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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事情已經處理乾淨了。」東風立在燈架旁,影子微微搖晃,抬起頭來,又道,「只剩下許家那一位。」
東風覷向江聊。
江聊嗯了聲,細長而冷白的手指搭在卓沿,輕輕地叩著,發出清脆的聲響,「做得很好,沒有留下破綻吧?」
他的嗓音帶著微微的沙啞,神色淡漠而冷厲,根本不似平日裡那弱不禁風又病殃殃的模樣。
東風一愣,破綻?他以為,此事最大的破綻便是那個活著的許家三小姐。
他本提議另外找個機會將人做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且不受寵的小姐,沒什麼難度。可殿下卻攔住了他,東風不解其中緣由。
「殿下,恕屬下直言,那位許家三小姐……」
江聊抬起頭來,從圓凳上起身,背過手,踱步房中,「你想知道為什麼留著她?」
東風低下頭。
江聊輕笑了聲,「玉牌不見了。當日的活人僅剩我與她,不在我手上,那便是在她手上。」
東風沉默不語,那玉牌於他們而言有多重要,他心裡清楚。
「可……留著她到底是個隱患。」東風仍舊有些遲疑,只有死人才能永久地保密,「玉牌咱們可以慢慢找……」
東風的話語漸漸低下來,他望著那道端正挺拔的背影,垂下頭道:「屬下多嘴。」
「下去吧,夜深了。」背影淡淡地開口。
「是。」
門被開啟,又吱呀一聲合上,餘下闃寂無聲。
江聊立在窗下,望了眼昏沉的天幕,皇后無端提出要給他說門親事,當然不可能安好心。當今的皇后娘娘在眾人眼中是多麼賢德仁慈,江聊卻見過她隱藏在這副面孔之下的狠毒。
她既然提出來了,不可能給江聊拒絕的餘地,而人選是誰,也只可能她來定。她送來的人……呵,當然是安插在他身邊的毒蛇。
倒不如將計就計,讓皇后無話可說。
——父皇,兒臣沒求過父皇什麼,今日鬥膽想向父皇求一件事。
——那日兒臣生死一線,是許家三小姐奮不顧身救了兒臣一命,她真誠又善良,兒臣對她一見傾心,想向父皇求一個指婚。
皇帝對他不算喜歡,可這麼多年來,他從未向皇帝求過什麼,一個病弱只此的兒子,頭一遭向他求指婚,不論於情還是於他的見面,皇帝都不會拒絕。
至於之後的事,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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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冬藏睜開眼,看著帳頂發呆許久。屋外不知怎麼,熱鬧得很,動靜很大。許冬藏撐起身,喚了聲小蓮,也沒人應。
奇怪了,她翻身下床,自己喝了杯水。
小蓮從外頭匆匆忙忙地進來,「三小姐,你醒啦。」
她攙著許冬藏至梳妝檯前,伺候她梳洗打扮,臉上的神色喜憂參半。許冬藏捂嘴打了個哈欠,問起外頭的動靜,「這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
小蓮垂眸,嘆了聲,「三小姐,是……皇后娘娘那邊差人送來了三皇子的聘禮,說是你們金童玉女,儘早成婚為好。」
什麼金童玉女啊,小蓮心裡暗暗不平,這分明是怕那個病歪歪的三皇子一口氣嚥下去,想拉她們家小姐給他沖喜吧……
儘管如此,她卻不敢多說。
畢竟這是皇上金口玉言指的婚事,又是皇后娘娘親自操辦,誰敢多說一句,那便是大不敬。
許冬藏一個哈欠卡在嘴裡,不上不下的。
「儘早是多早?」
「這個月二十五。」
今兒已經初五,只剩下二十天。
誰家嫁姑娘不是要提早準備,嫁妝、嫁衣……哪樣不是需要精心準備的,旁的人家甚至提早準備一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