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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重重人影花火,她越看這個背影越覺得熟悉,忽然想起那天顧家院子裡的鄰居來,便擠過人群直走到她跟前兒道:「你是顧家的小孩嗎?怎麼一個人在這,你家裡人呢?」
顧慈正站在河邊看人放河燈,轉過身來就對上一張圓圓的笑臉,一下也把魚姐兒認了出來:「就是你那天趴在我家牆頭的?」
張知魚點點頭,絲毫不覺得羞恥,她們竹枝巷子的小孩心裡就沒得害羞這兩個字。只見這女孩子真如松山冷月般清麗,心裡就高興起來,看她雖比自己還高些,卻念在自己心理年齡更大,開口便充了大道:「顧妹妹,我是不是以前見過你?」
顧慈欲言又止,想到阮氏終是沒吱聲,只見她比自己還小半個頭,就糾正道:「我過了年就七歲了,你有六歲嗎?」
「當然了,我六月份就七歲了,而且是周歲。」
顧慈卻不想當弟弟妹妹,只告訴她: 「我三月份就七週歲了。」
「好吧。」張知魚見自己沒理就開始轉移話題:「人家都說過年要放花,我這還有個衝天炮你放不放?」
顧慈其實沒放過,但輸人不輸陣,就點點頭認真道:「沒問題,我在家玩得可多了。」
張知魚也沒玩過這最新的衝天炮,還是夏姐兒買給她的。
顧慈接過來研究了半天才找到引線,用火摺子點了放在地上。
張知魚看著圓圓的炮忽然心跳有些快道:「你知道它往哪邊沖嗎?」
「它還要衝?它要衝到哪裡去?」顧慈也懵了。
張知魚手有點哆嗦了,這會兒人少但還有好些大老爺坐在河邊喝夜茶吶。
顧慈眼疾手快地將炮丟到河裡,不成想這衝天炮還真有些威力,捱到河沿又躥了上來直奔茶攤,「轟」一聲把個茶客驚得四處逃竄。
夏姐兒正在吃糕,抬頭看到大姐放了她買的衝天炮,眼睛裡滿是讚嘆:「這就是衝天炮,它真的能開好大的花啊。」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兩家長輩。阮氏走過來見兒子炸了人家茶攤,忙派人去看有沒有人受傷,又取了一兩銀子囑咐丫鬟:「看看砸壞了什麼沒有,把人家壞了的東西都賠了,若沒有便請茶客再吃一道壓驚茶。」
好在這樣的玩意兒也就是個花樣子,中看不中用。真有點兒用的哪能流到百姓手裡?茶客急奔了一陣兒還以為雷打下來了,歇住腳兒站在遠處不住地往裡瞧,見是個炮仗就罵罵咧咧地又走回來要自個兒沒喝完的那盞茶。
攤主卻將碎末葉換成了野趣的正經茶,蘇州本來茶園也多,百姓喝不成那上好的碧螺春,家家也能存點兒沫子嘗味兒。茶攤上最好的也就是五文一杯的鄉下收上來的散茶,離著好喝且差一大截,但比起碎沫子強多了。
回頭的茶客得這一盞滋味兒,沒得多會兒又快活起來。
顧家搬家那天張知魚是見過顧家人的,雖然當時阮氏不曾露臉兒,但她還是一下認出來這是隔壁的娘子。
張知魚見顧慈要走,就拉住他道:「你來了這麼久怎麼不出來跟我們一起玩。一個人在家多無聊啊,往後我們一塊兒玩好不好?」
顧慈眼睛亮亮地盯著她,雖沒說一個字,誰還看不出他的意思?這是盼著一起出門吶。
阮氏這才反應過來,這是竹枝巷子的女孩兒,知道她是隔壁張家人後,便又親近了許多,見她只一個人便將魚姐兒拉到跟前兒道:「好孩子,人多跟爹孃擠散了吧,等會兒隨著我們一塊兒家去就不怕了。」
那頭張大郎見女兒一錯眼的功夫就惹了這樣的禍事,廢了好些功夫才一頭汗地擠過來。聽得這番話就笑:「不曾走失,小孩子皮,一會兒功夫就鑽得沒影兒,我這就帶她去找她娘。」
兩人客套了幾句,張大郎早見了她家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