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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溫翎低頭掰一半橙子,伸手給爺爺,「您吃。」
「謝謝小羽。」溫喜全高興地說,他年近七十,一生順風順水、無病無災。就在他以為這輩子都會這樣過去的時候,噩耗傳來,他的小孫子遭遇拐賣,在小區裡被人強行抱走。溫翎失蹤的半年時間裡,一家人心急如焚、愁眉不展、寢食難安,在警察的幫助下幸運地找回了溫翎,然而此時的溫翎居然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醫生診斷為壓力過大和腦外傷導致的心因性失語症,聽覺和讀寫能力均正常,可能是大腦運動中樞受損引起的表達能力喪失,雖能發音但不構成語言。
這對溫家安穩幸福的生活無疑是一道晴天霹靂,爺爺溫喜全和父親溫德澤跑遍了天津和北京所有的兒童醫院,得到的只有一個回答,持續性的康復訓練。
經過數十年的引導和復健,溫翎終於能開口說出一兩個準確的詞語,語調和斷句仍然存在問題,但總歸比小時候強了太多。不能說話給溫翎的社交帶來了極大的阻礙,少有能看懂手語的人,溫翎隨身攜帶平板,寫字或者打字交流。為了不給別人添麻煩,溫翎儘量簡化表達,減少他人等待的時間,簡化的詞句沒有形容詞的修飾,顯得冷淡疏遠,愈發沒有人敢和溫翎搭話了。
溫翎是個溫暖善良的小孩,爺爺知道,爸爸、媽媽和妹妹知道,除家人以外,誰還知道呢?
於是溫翎格外珍惜柯熠辭這個來之不易的朋友,然而柯熠辭只在三年前的那個暑假陪伴了他,明明說好的每年暑假相聚,柯熠辭卻杳無音信,這讓溫翎既迷惑又自責。
是不是自己的表達讓柯熠辭不舒服?
或者是跟他交流太麻煩了?
抑或是楚哲松數落他的缺點,孤僻又固執?
溫翎不知道原因,只能每年暑假守在小店的收銀臺後,柯熠辭不遵守約定,他總要遵守的。
「我回來啦。」溫瑞雪和奶奶一前一後踏進玄關,兩人將蔬菜和水果放在餐桌上,溫瑞雪看到溫翎,說,「哥你也回來啦。」
「我剛,到家。」溫翎說。
「哇,這麼快。」溫瑞雪注意到溫翎不同尋常的舉動,她刻意忽略這一點,不大聲講出來讓溫翎害羞,「去水上樂園玩得怎麼樣?」
「好玩。」溫翎說,「高興。」
「高興就好。」溫瑞雪換上拖鞋,她不斷地和溫翎對話,鼓勵溫翎多說幾句,「你中午吃的什麼啊?」
「黃——燜雞。」溫翎說。
奶奶笑著看兄妹倆一問一答,她開啟塑膠袋,拿出一兜山竹遞給溫瑞雪:「一邊吃一邊看電視,我去做飯。」
「我幫奶奶做飯。」溫瑞雪順手把山竹遞給溫翎,「哥你吃。」
第9章 我們互相照顧
「早啊小柯。」
「早啊芳姐。」
清晨五點半,柯熠辭踏進央視大廈,儘管現在不是正式的上班時間,辦公室裡仍然人頭攢動。柯熠辭見怪不怪地穿過雜亂的工位,左手端一杯咖啡,右手把外套放在椅背上,一抬頭恰好對上製片人的視線,對方招手喊他進會議室開早會。
「小柯,發生什麼好事了?滿面紅光的。」製片人任嫻打趣道。
「老闆早。」柯熠辭拉開椅子坐下,隨手把手機放到桌面上,「週末出去玩了一圈,渾身舒坦。」
編輯們陸續進入會議室,一時間問候聲接連不斷。
十三臺的早間新聞由兩對搭檔輪番主持、六個編輯供稿,搭配一個主製片人、一個高階製片人和一個初級製片人(團隊結構和工作流程參考美劇《the newsroo》)。柯熠辭的搭檔程齊芳拉開椅子坐在他身旁,環顧四周,說:「人應該到齊了。」
「行,我們開始吧。」任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