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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聽到肖一洋說自己是一個人來的,沒有教練也沒有助理陪同。
「一個人出國參賽真的很厲害啊,我都是和教練一起,沒有他真的不行,很多事情都做不來。」
總之徐槐一路上都在不停地誇他,誇得肖一洋都有點不好意思了,那種沮喪的情緒也漸漸消弭了。
肖一洋賽前半個月都在國外訓練,吃的食物一般都是不合口味的當地餐或速食,但徐槐帶他去了一家好吃的中餐館。
好久沒吃到中餐,一筷子鍋包肉下肚,還是東北菜啊,肖一洋吃得幾乎要哭了。
但偏偏徐槐又來了一句:
「卑爾根雪場有個開了十幾年的中餐館,他們家烤鴨很好吃。如果你以後去挪威比賽或者訓練,可以隨時聯絡我。」
異國他鄉,找不到地方住、訓練受傷、比賽失利、車子拋錨,這些挫折都只是雪道上小小的石子,最多震下腳,跳過去就好了,沒什麼的。可聽到徐槐說的話的那一刻,酸脹的情緒從心臟傾瀉而出,剎那間將他整個人淹沒。
他伸手捂住臉,肩膀微微戰慄,開始吧嗒吧嗒地掉眼淚。
太丟人了,肖一洋想,如果徐槐這個時候安慰他,他可能會很想死。
但徐槐什麼都沒有說,把抽紙推到肖一洋手邊,然後出去了。
大概十分鐘之後,肖一洋眼淚止住了,整理好情緒,抬頭看到窗外,徐槐從對面那家咖啡店裡走出來,手捧著兩杯熱拿鐵,回來遞給他一杯,告訴他這家店的榛果拿鐵還不錯。
確實不錯,口感醇香,暖洋洋的溫度從嘴裡蔓延至五臟六腑。肖一洋後來沒再喝過榛果拿鐵,但記得這個味道很多年。
時至今日,同樣留存在他記憶深處的,還有十八歲的徐槐。
那時的他年齡很小,身上仍保留著孩子氣與跳脫的一面,但已經有了成年人的穩重和可靠。
但十八歲的徐槐並非無往而不勝,他也有發揮不好的時候。
後來兩人又在賽場上遇見。那場比賽裡徐槐出現失誤,在倒數第二個旗門那裡摔倒,從原本的第一掉落至第七名,令人惋惜,不過好在沒有摔傷。
賽後,肖一洋在場外找到徐槐。他被很多人簇擁著,教練、師弟師妹,以及關心他的朋友們。
他看見了人群之外的肖一洋,又露出那種很亮的笑容:「嗨,又見面了,肖一洋,你今天很厲害呀!」他記住了肖一洋的名字,也有在留意他的比賽成績。
這次肖一洋排在第四名,離領獎臺只有一步之遙,和以前相比有很大的進步。
「ryan,你還好嗎?」肖一洋問他。
「我還好,」徐槐走到他面前,原地跳了下證明自己沒事,「你看,這都沒摔傷,我也很厲害!」
「你……」肖一洋覺得徐槐似乎不需要他的安慰。
「我狀態沒調整好,下次再努力吧,你也是啊,領獎臺上見咯,」徐槐伸出手,笑著和他碰拳,「拜拜!」說著又蹦蹦跳跳地去和別的滑手朋友打招呼了。
這場比賽之後,沒過多久,徐槐就轉項去練雪上技巧專案了,有人猜測是不是與這次比賽失誤有關。
肖一洋並不清楚他轉項的具體原因,但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是因為比賽失誤。
在徐槐眼裡,得失成敗都是有意義的。也許是因為他有了新的追求,要去追尋更廣闊的天地。
直到退役,肖一洋都沒能拿到過一次金牌,也沒有機會在領獎臺上與徐槐相遇。他的最好成績是第二名,在俄羅斯舉辦的一場小型賽事,參賽的也大多是像他一樣叫不出名字的滑手。
那是他離夢想最近的一次,許許多多像他一樣的運動員這輩子都沒有機會站上這樣的賽場,而他已經無限接近過,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