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頁(第1/2 頁)
「所以後來,他勸我別去跟賀齊家他們喝酒,我就不去,他勸我要早點回家我就帶他回來,我一個做主子的,被他管得死死的。」
辛弛看宴淮一眼,發現宴淮還是一臉冷淡地看著他,就又笑了一下,才繼續道:「你讓他回來吧,之前的事情我說了不計較就是不計較,他一個人在外頭,我怪心疼的。」
「心疼」 這倆字聽得宴淮沒忍住嗤笑了一聲,辛弛看宴淮,大概是看出來了他的嘲諷的意思,又補充一句:「你不用笑,當初我是擔心讓我爹知道才沒有明目張膽地找,不然也不至於讓人在你府上兩個月都不要回來。」
他這一副給季安著想的模樣著實好笑,宴淮看了他一會兒,忽然面無表情地問了一句:「你覺得如果不是隔了這麼久你才找過來,安安會好好地立在你面前?」
宴淮瞟著辛弛手邊那個盛著蓮子甜湯的碗,忽然就變得有些忍無可忍,他咬了咬牙,才讓自己不至於失態:「你知道我剛撿到他的時候,他是個什麼樣子麼?」
他看著辛弛的眼睛,放慢了語氣講給辛弛聽:「那是大半夜,我都睡下了,那麼小一個人渾身是血的跑到我府上,脖子上,腳腕上,手腕上全都有掐出來的淤痕,腿上的刀傷再重一點他就廢了,臉色白得像是死人,只有嘴巴上有一點紅色,還乾裂得不像話。他暈在我懷裡的時候我抱住他,幾乎感覺輕得像是片薄紙,後背骨頭支稜著,幾乎硌得我胳膊發疼…… 就這樣,辛弛,他都這樣了,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我拿了無數好藥才把他這條小命搶回來的,你知道他醒了第一句話問的是什麼嗎?」
辛弛聽得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隱隱約約猜到宴淮後面的話,一股冷意忽然從腳底躥了上來,他下意識想要攔住宴淮的話,可宴淮已經說了出來。
「他問,他家少爺怎麼樣了。」 宴淮很慢很慢地講出來這句話,幾乎要一字一頓了,他想起來那個時候奄奄一息的季安心裡就很痛,口氣也變得有些憤怒,「他差點活不下來,還問你怎麼樣了。辛弛,這樣一個人,你差點要了他的命,現在輕描淡寫一句你不怪他,就要他回來?你憑什麼怪他!」
辛弛下意識移開目光,不敢看宴淮的眼睛了。
他不知道季安是那個樣子離開的,是,他的確有三日時間沒有管季安的死活,可季安還有力氣用硯臺砸暈他,差一點被砸死的人是他才對,怎麼到了宴淮口中,差點沒命的那個就成了季安呢?
他下意識覺得宴淮在說謊,是故意將季安說成這樣慘好讓他覺得愧疚,好讓季安不再回來他身邊。
可季安怎麼能不回來呢?
他下意識喃喃:「他的命本來就是我救回來的……」
宴淮將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輕輕放了上去:「那他也已經還你了,辛弛,沒有我,安安三個月前就已經被你害死了。現在你看見的這個人,是我救回來的。」
季安回來的時候,宴淮話音剛落。
辛弛靠坐在床上,臉色很難看,像是病情又加重了,抬眼看見季安抱著包袱回來,辛弛一下子變得有些激動:「你收拾包袱做什麼?」
季安還是怕辛弛不高興,多少年的習慣了,一時半會兒也改不掉,就一聲不吭地抱著自己的小包袱蹭到了宴淮身側,聲音很小很沒有底氣地說:「我要走了。」
「不行!」 辛弛一口否認,然後才覺得自己的語氣太兇,頓了一頓,才將語氣緩和下來,對季安說,「安安,你不要鬧脾氣了。」
季安並沒有鬧脾氣,他從來沒有覺得辛弛對他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正如辛弛所說,他的命的的確確是辛弛救回來的,沒有辛弛,他可能已經凍死在他爹死的那個冬天。
他一開始只是害怕辛弛要發怒,不敢回來,漸漸這份不敢裡才有了一點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