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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切都準備妥了,二少爺卻左等右等都不見蹤影。
宴淮的馬車,在半路上被人給攔了。
辛弛披著件緞面帶狐狸毛的黑色大氅,神情淡淡,像是恰好碰上了宴淮一般打招呼:「宴兄。」
季安在馬車裡,聽見辛弛聲音的那個瞬間整個人就緊繃了起來。
隨宴淮外出這段日子像是一場好夢,他自在,開心,無憂無慮,可夢總要醒,如今回來了,辛弛也找上門來了。
他無意識地抓著墊子上的流蘇,整個人都在往馬車裡面縮,下意識去找宴淮在的方向,想要去抓宴淮的手,卻又在宴淮撩開馬車車簾的瞬間收了回來。
馬車上,季安披著宴淮的披風,一臉驚慌失措地坐在那。
馬車外,辛弛神情微變,目光定定地落在季安身上。
他覺得不對。
他一直看著季安的,不可能錯過季安臉上任何一點表情,可在季安看見他的那一瞬間,臉上沒有他熟悉的驚喜和思念,只有驚恐和害怕,甚至連臉色都是白的。
可人卻是熟悉的,白淨的小臉,乾淨的眼神,瘦瘦小小的一個,招人得厲害。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季安,企圖在季安的身上找到那種他熟悉的依賴和眷戀。
宴淮一句話打破了這微妙的氛圍:「辛少爺,有事?」
辛弛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才讓自己不顯得那麼失態,抬手指了一下季安,說:「我來接他回去。」
他不動聲色地深深呼吸了一下,覺得季安害怕也是應該的,這小孩兒跟在他身邊那麼多年,連盤碗都沒打碎過一個,規矩又老實,一下子差點把他給殺了,當然會怕。
於是他沖季安伸了手,說:「季安,少爺來接你了。不用怕,之前的事情不怪你。」
如他意料之中,季安果然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那麼可憐,那麼傻氣。
辛弛很滿意,他知道季安是離不開他的,便又往前了一步,丟擲更大的恩賜:「回去就還留在我身邊,不去莊子上了,你不是一直想守著我?我答應你。」
他伸著手,等待季安奔過來。
如果季安想要的話,他也可以讓季安抱一抱,畢竟小東西受了很大的驚嚇,他又存了將人收在身邊的心。
可下一瞬,他眼睜睜看著季安往後縮了一點點。
這動作一下子點著了辛弛,他這兩月時間過得不舒服,好不容易將宴淮等了回來,今日是一定要將季安帶回去的。
小東西在外頭受了委屈,辛弛默許了季安可以跟他鬧,他也可以耐住性子哄。
辛弛在心裡將底線一推再推,可季安卻拒絕他。
他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因為是在大街上,還當著宴淮的面,才堪堪忍耐住沒有動手,語氣卻帶了威脅:「季安,你已經叨擾宴兄很久了,哪有住在別人府上不回家的道理?」
別人府上。
季安不想承認宴淮是別人,可他的的確確只是被辛弛撿回去的一個下人。
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鼻子發酸,胸口發漲,身上還披著宴淮的衣服,可就感覺自己馬上就不能守在宴淮身邊了,眼淚控制不住地要掉下來。
以前的時候,如果辛弛答應他這樣的條件,他可能要歡喜得跳起來,可能看見辛弛立在寒風裡,還要去心疼他會不會冷,會不會著了風寒生病,可現在他腦袋不夠用,亂成一團漿糊,只剩下一個念頭:他不想走。
這小哭包什麼也不會講,什麼也不敢講,宴淮在心裡嘆了口氣,伸手拉住他不自覺發抖的手,才對辛弛說:「安安以後跟著我了。」
他這話講得極其霸道,辛弛都要被他氣笑了,甚至顧不上維持兩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