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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沒有,我想說的時候他已經急匆匆跑去訂機票了。」
大堂的玻璃門開了又合,陳譴看看時間,轉機落地後他直奔這裡,現在終於能安心找個早點檔子坐一坐。
會議室裡空調風猛,徐訣剛好坐在出風口下方,被吹得僵冷的手指格外想抓起桌上的筆轉一轉。
像往常每一次上課走神,他的視線沿資料夾邊緣滑落,掠過側前方那個禿頭評委的腦殼兒,沒往大屏上跳,偏斜半分落在介紹作品的競標方身上。
這位怎麼穿了聳肩窄腿的套裝啊,要是以徐寄風的標準來打分的話對方肯定得先把形象分丟掉。
再觀察邊上另一個競標方,紅鏡框紅領帶,細看襪子也是紅的,為了中標連迷信法子都討上了。
徐訣摸摸自己領尖的小狗唇釘,好有安全感。
決標會流程冗繁,中途休息過一輪,徐訣跑走廊上給陳譴發訊息,讓對方先回。
陳譴給他發一張趴在枕頭上的自拍:已睡上覺。
徐訣喜憂參半:你怎麼這樣!
陳譴回:逗你的,是之前的自拍,給你醒醒神。
徐訣從走廊挪到衛生間:姐姐,就這點醒得不夠全,我包年流量,你發點庫存影片。
沒做別的,徐訣就飽飽眼福,驅散了拉扯眼皮的倦意便回到會議室裡。
按抽籤順序徐訣是最後一個上臺,展示出彩是壓軸,說得平庸便成了無趣收尾。
指腹幾度被唇釘壓出印子時,主持人終於唸到季風事務所,徐訣利落起身,那瞬間想的是——總算能遠離空調出風口了,快被冷死了。
他是全場年紀最小的設計師,當日夜顛倒做出來的效果圖投上大屏,他親眼所見臺下人眼中的神情由懷疑剎那轉變為驚嘆。
從兩年前在小鎮初步建立的想法,到閒來無事偶爾在草圖本潦草的構思,後來真正接到專案招標的步步精進與修改,直至此刻站在這裡。
效果圖中,坐落於湖中央的流線型建築融匯了倒影,像一片浮在水面的流雲,它自有萬丈光芒,不懼打破刻板框架,是徐訣對「藝術」的理解,也是他私心對陳譴的祝願。
領尖的唇釘很接近心臟,不知陳譴留在他身上的指紋能否感應到他的心跳:「各位評委好,我是來自季風事務所的設計師徐訣。」
決標會結束時已是下午,徐訣吹了大半天冷風,推開寫字樓大門被烈夏的熱浪裹束時還有些不真實。
他先朝臺階左側的擋牆下張望,沒見著人,緊接著聽到右前方的樹下傳來叭叭兩聲,舉目望去才注意到陳譴正跨在摩托上搭著車頭嘬奶茶,與他四目相接時沖他晃了晃手:「傻啦?」
明明身上穿著端莊的正裝,在奔向陳譴時徐訣還當自己穿著校服奔出校門,但領帶飄動,抓過的頭髮被吹亂,估計在對方眼裡特別滑稽。
「你把行李拎回家了?」徐訣問。
陳譴說:「是啊,還睡了個淺覺。」
徐訣嫌熱地脫掉外套搭在臂彎,重新扯松領帶挑開紐扣,領尖的唇釘卻沒摘下來。
他盼著陳譴主動問一句結果,但陳譴只是把頭盔遞給他,像以前開完家長會稀鬆地問:「跟我走嗎?」
剛說完,彎道便拐過一輛眼熟的私家車,主駕車窗降了一半,徐寄風沖他們舉了舉手掌:「再見!」
私家車留下一縷白色的車尾氣,徐訣接過頭盔,又被陳譴塞進沒喝完的奶茶:「吸一口不?」
「草莓搖搖樂啊,」徐訣捏了捏塑膠杯,「裡面的果肉都被你吃沒了。」
「今晚再種不就成了。」陳譴戴上頭盔,推開護鏡盯著他,「種不種?」
「種,不是你說麼,考得怎樣都有獎勵。」
陳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