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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順著樓梯往下,越往裡光線越闇昧,還能聽見隱隱的男女調笑聲。葉丞在盡頭的拐角處終於找到鍾酉酉,她正偏頭瞧著面前兩個舉止流氣的男生說話,眼神譏諷倨傲,沒過一會兒,不知回了句什麼,其中一個男生瞬間拉下臉,旁邊一個女生趕緊解圍,緊接著鍾酉酉便被三人半簇擁著進了旁邊包廂。
葉丞目光微深。不久之後找去前臺,說明來意。
對方被他的非常規要求說得一愣,想都不想就拒絕:「先生,我們這裡是注重保護客人隱私的地方,包廂內不設任何監聽或者監控裝置。」
「可以理解。」葉丞語氣平靜,甚至堪稱彬彬有禮,「但是營業性歌舞娛樂場所不得允許未成年人進入,情節嚴重者將給予吊銷營業執照的處罰——這條寫在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裡的法規,需要我請110過來當面向你們複述一遍嗎?」
對方看他一眼,低頭給店長打電話。過了不到五分鐘,葉丞便從端著空果盤走出包廂的服務生手裡拿到了包廂內的監聽裝置。
開始時斷斷續續都是雜音,過了一會兒才聽見人聲。服務生做得盡責,監聽裝置應當放得離當事人不遠,才能讓鍾酉酉的聲音在嘈雜背景音樂下也相對清晰,甚至能聽得出言辭間滿滿的厭惡:「我最討厭人抽菸。你敢把你手裡那支煙點了試試?」
包廂內有男生罵了一句,隨即又有另一個女生的聲音響起,明顯比鍾酉酉還處於變聲期的聲線更成熟,卻仍然聽得出年紀不大,是說和的語氣:「二手菸有害健康,都先忍一忍吧。怎麼說酉酉都還未成年呢。」
「淮北街的ktv包廂都來了不止一回了,這會兒倒是充起未成年了?」一個男生訕訕道,「行,你們聊。我不抽了還不行?」
過了片刻,女生又說:「酉酉,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鍾酉酉回得不鹹不淡:「是我昨天在電話裡說得還不夠清楚?」
「別這樣,酉酉。」另一個男生的聲音響起來,「實在是事情太著急,還有三天就考試,我們臨時找不著別人,沒辦法了才來找你的。」
「別把自己摘得跟個志願者一樣。」鍾酉酉冷冷說,「幫人代考雅思你能不收費?時間又這麼緊,難道不是你收的錢太多又不想吐出來,才不得已想要來拉我入夥的嗎?」
男生一滯,才說:「我話沒說完呢。我肯定不會讓你白考的,我就實話說了,這一次代考的價錢是這個數,咱們六四分,你拿大頭,行不行?以前可沒這個先例啊,都是四六,最高也才一半一半的。而且就只讓你考這一次,你要是覺得還不錯,以後想繼續做,我幫你找活,不想做也沒事,我也絕不強讓你再考。但這一回真是事情特殊,你就當幫哥哥一個急忙,好不好?酉酉,我輕易不求人的,這回算哥哥求你了,啊?」
葉丞坐在一角沙發上,聽著監聽裝置中的對話,眼神微垂,半晌不動。倒是偶爾有女生路過時無意間瞟過來,便忍不住要盯著那張臉多看兩眼。
「首先,少對我自稱哥哥,嗲,冷,麻心。」鍾酉酉絲毫不為所動,「其次,你怎麼不提幫個忙的代價是可能會被發現並開除學籍?我跟你們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包廂裡的音樂在這時候大了起來,幾人的對話頓時有些模糊不清。
只是聽到這裡,已經足以瞭解鍾酉酉出現在此地的原因。被一群人架著去做代考,又本身不樂意,難怪剛才進包廂的時候臉拉得老長,一副掉頭想走的模樣。
但儘管如此,方才一同進去包廂的幾人明顯都是社會人員,雖然都年紀不大,舉止卻都看得出是熟手。鍾酉酉剛來這座城市讀大學還沒半年,就跟這種人搭上了瓜葛,葉丞想起她在電話裡同父親鍾建功提及的「已經完全能自力更生」,微微斂眉。
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