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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好感是基於兒子在電話裡反覆交代:這女孩是他認定的老婆人選,而自己身為這小子的親媽,當然要無條件支援兒子的選擇,至少不能為難人家小姑娘。
於是鍾夫人熱情地拉起齊悠悠的手往裡帶,可兩人一坐進沙發,大眼瞪上小眼,尷尬的氣氛就這麼飄了出來。鍾夫人不敢寒暄她家裡的事,小公主也不擅長和長輩聊天,眼神心虛地四處亂轉,突然瞥見齊母手上的寶格麗戒指,立即瞪圓了眼珠,托起她的手真情實感地讚揚:「阿姨,這是今年的限量款吧,我只看過廣告圖片呢,實物真的好漂亮!」
鍾夫人用標準的貴婦姿勢捂住嘴笑:「還好,還好,隨便戴戴。」心裡卻因為這姑娘的識貨而樂開了花,兩人終於找到最投契的話題,開始你一言無一語地熱烈交流起來。
這時,剛處理完公務的鐘伯言從書房裡走出來,原本歪靠在沙發裡的鐘巖立即起身,恭敬地叫了聲:「爸。」剛才放鬆下來的小公主頓時跟著緊張起來,趕忙也站起跟著叫了聲:「伯父。」
鍾伯言緊繃的表情始終沒變化,只朝兩人輕輕點了下頭,然後問了聲傭人什麼時候開飯,才再瞥了眼鍾巖說:「你跟我進來一下。」
當兩人的背影從客廳離開,小公主有點沮喪地垂下小臉,她就算再不敏感也能察覺到:鍾伯言從頭到尾都沒正眼看過她,這態度實在再明顯不過。難過的情緒剛湧上來,手背就被人溫柔覆上,鍾夫人握住她的手笑著安慰:「沒事,至少這個家裡,有2/3的人都喜歡你呢。」
書房的檀木寬桌後,鍾伯言捏著手裡的雪茄,目光沉沉落在不遠處的筆架上,然後緩緩開口說:「你真的想好了,非娶她不可。」
鍾巖壓著下巴,目光堅定地答:「當然,我昨天在電話裡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齊悠悠就是我認定的老婆,你們未來的兒媳。」
鍾伯言的眉心擰緊,然後點燃雪茄,諷刺地笑了聲說:「明白,當然明白,你今天就是來知會我們一聲。從你非要去創辦什麼飛鷹開始,你就根本沒在乎過我們的意見。所以你也不會在乎,你娶了已經欠下一屁股債的齊氏的千金,對公司股價會造成多大的影響。反正這個公司你從未過問過,更不會在乎我這個當父親的撐得有多累。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至於我同不同意,你哪會放在眼裡。」
鍾巖默默看著已經將近一年沒見到的父親,眼角的皺紋刀刻般加深,染黑卻又頑固長出的白色髮根,彷彿在控訴著自己的失職。
於是他站起來,一步步走到鍾伯言面前,扶著父親的膝蓋慢慢蹲下,說:「不,我很在乎你們的看法,尤其是在這件事上。我知道您忌諱齊氏現在的名譽,所以我會承諾,等她爸爸的事全部擺平後再宣佈婚訊。可我也請求您能公平一點,齊氏的事和悠悠無關,她是我見過最好的女孩子,我不想她這麼不明不白地嫁給我。如果您不同意,我們就會一直努力到您同意為止。」
他把額頭輕靠在父親的膝蓋上,語氣裡含了愧疚說:「爸,公司的事,對不起。可兒子有自己想做的事,它比管理公司更能讓我滿足和驕傲,我希望,總那麼有一天,您也能為我驕傲。」
鍾伯言望著伏在自己腿邊的兒子,因震驚而覺得視線有些模糊。從鍾巖成年以來,他們父子倆再也沒這麼親近過,曾經他們互不相讓,一次次以吵架為收場的溝通,讓他已經放棄去想,還能等到兒子的一句道歉。所以,這都是因為外面那個女孩嗎?
垂在椅邊的手掌微微發顫,然後抬起,輕輕搭在兒子早已長得成熟寬厚的肩膀上,過了很久,鍾伯言才壓下眼裡的淚意說:「飛鷹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你做的很好,比我想像的更好。」
鍾巖猛地抬頭,這一句肯定他已經等了太久,太多的驚喜和感慨哽在喉中,最後仍是把頭靠在父親膝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