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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意外之喜。羅靖一個秋天都因沈墨白和碧煙的病心煩，雖然也常去丁惠房裡，卻甚少行房，想不到竟然會有了孩子，整個羅府都喜氣洋洋起來。芳雲芳雨天天走馬燈似地臥房廚房兩頭轉，又是湯水又是藥粥，忙得不亦樂乎；連羅靖臉上也多了笑容。對於失去的第一個孩子，他畢竟還是難過的，現下丁惠有了身孕，正室生子就是嫡子，那喜悅就更多一層。

天色將黑，羅靖匆匆進了大門。如今兩營整頓已完成十之八九，他也減了去營裡的時間，天色一黑就趕了回家。堂屋裡已經擺上了飯菜，碧煙今天似乎是好些，也坐在桌邊作陪，只是眼神還有些呆滯，不時就拿著筷子發起呆來。雖然還遠不到顯懷的時候，丁惠卻已經換了寬鬆的衣衫，或者是將為人母，笑容也多了寬容溫文，不時為碧煙夾菜，一派賢淑風範。碧煙到底還是神智有些不好，吃了幾口就有些鬧，被芳雨哄著回房去了。丁惠看著她的背影，眼中露出擔憂之色：&ldo;碧姨娘這樣子，也不知幾時能好。&rdo;

羅靖覺得胸口似乎堵了點東西，悶悶地難受：&ldo;再請個好郎中來吧。&rdo;

丁惠嘆道：&ldo;這京城裡的郎中都快請遍了，再請，只怕要請皇上的太醫了。妾身想，爺如今蒙皇上賞了雙俸，家裡的日子盡過得去，再買幾個丫頭來伺候碧姨娘吧，只芳雨一個怕是不行。碧侍衛雖說是親哥哥，可男人到底不如女人家心細，若再有個什麼……可怎麼辦？&rdo;

羅靖放下筷子，剛才還美味的飯菜此時食不下咽：&ldo;這倒也不錯。就是你，現在有了身孕，芳雲芳雨也伺候不過來，再買兩個人倒是正路。&rdo;

丁惠遲疑著，欲言又止。羅靖微微皺眉：&ldo;有什麼話就說，不要吞吞吐吐的。&rdo;

丁惠猶豫片刻，終於道：&ldo;妾身想，想再找處宅子……&rdo;

羅靖訝然：&ldo;這是何意？&rdo;

丁惠低頭半晌，道：&ldo;妾身是怕，怕也如碧姨娘一般……&rdo;

羅靖眉頭一皺：&ldo;什麼意思？煙兒那只是意外，你提這個做什麼？&rdo;

丁惠苦笑道：&ldo;是意外，可妾身就是怕，這意外再來一次‐‐&rdo;

羅靖有些不悅：&ldo;你這是懷疑墨白？&rdo;

丁惠輕嘆口氣：&ldo;妾身也是胡亂想的，大約是被碧姨娘那事嚇怕了，這些日子總愛胡思亂想，生怕肚裡孩兒有什麼意外……&rdo;

羅靖沉著臉，沒有作聲。丁惠瞥一眼他的面色，柔聲道：&ldo;其實妾身出去住也好，大家都靜心，也避嫌。妾身也不用什麼大宅子，只要一兩間房，安靜些就好。&rdo;

羅靖沉默片刻，站起身來硬生生地道：&ldo;不必。你若不放心，把東西兩處院子隔開就是。&rdo;

沈墨白倚著窗臺，聽著泥水匠們叮叮噹噹地幹活，看著一道牆慢慢升起來，把東院圈住。手指在窗臺上無意地劃著名：一個方框，裡面一個人，是囚字呢。他看的諸般書中，占卜之法不少，但拆字法卻沒有細細研究過，然而即使不通此法，也知道這&ldo;囚&rdo;字並非吉兆，難道是說他這一生，註定是要被囚禁的麼？

身後傳來腳步聲，沈墨白沒有回頭，那人也就停在他背後：&ldo;怎麼又在視窗吹風了？&rdo;

沈墨白拉一拉肩頭上殂如的皮毛披肩，輕聲道：&ldo;我並不冷。&rdo;

羅靖過來摸摸他的手，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