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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靖柔聲道：&ldo;那藏書閣又在哪裡？&rdo;

沈墨白眼睛已經閉上了，喃喃道：&ldo;就在廟裡，牆壁上有一扇門。不過師傅不讓我去看，我每次都是偷偷進去的……&rdo;

羅靖微笑道：&ldo;原來你也不聽師傅的話。裡面都有些什麼書？&rdo;

沈墨白半夢半醒地細聲道：&ldo;書很有趣，什麼都有……&rdo;

羅靖略一思忖，道：&ldo;你看這些做什麼？&rdo;

沈墨白喃喃：&ldo;不看書，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rdo;

羅靖輕笑道：&ldo;寺廟明明建在鐘山上，為什麼偏偏要叫樂山寺？&rdo;

沈墨白頭已經慢慢沉到他肩上，低低道：&ldo;師傅說過，仁者樂山，智者樂水，出家人慈悲為懷，所以才叫樂山寺。&rdo;

羅靖已經確定這紅線就是普通絲線，並無什麼異常，一隻手悄悄去摸放在地上的劍，一面道：&ldo;那這菩提珠‐‐你師傅給你這個做什麼？&rdo;

沈墨白並未發現他的動作，道：&ldo;師傅叫我戴著，不許摘下來。說我天生陰氣太重，戴著這個可保平安。&rdo;

羅靖手已經摸上劍柄，隨口道：&ldo;那你師傅為何又不許你離開鐘山？&rdo;

沈墨白微顫了一下，頹然道：&ldo;師傅說我離開鐘山必有大難，可是……&rdo;

羅靖嗤笑道：&ldo;你現在難道有什麼大難？&rdo;他正要抽劍，遠處忽然隱隱傳來呼喚之聲，沈墨白一顫，猛然清醒了過來：&ldo;有人來了！&rdo;

羅靖不動聲色地將手收回，拉過一邊吹得半乾的衣裳給他披上：&ldo;是碧泉他們，折騰到這會工夫，終於找過來了。&rdo;

果然是碧泉碧煙兄妹，帶著幾隻小船，順流而下滿江面地呼喚，一聽這邊答應，如獲至寶地將船靠上沙洲。碧煙第一個直奔過來撲進羅靖懷裡：&ldo;爺，我們都擔心死了！都說這水裡有妖怪，爺非要來看……&rdo;說著，眼淚斷線珠子般滾落下來。

羅靖拍拍她肩頭：&ldo;行了，這不是沒事了？走，馬上回去，遞手本見杭州知府。&rdo;

碧煙拭淚茫然道：&ldo;爺要見杭州知府做什麼？&rdo;

羅靖眼中帶出一股殺氣：&ldo;調兵，射潮！&rdo;

第8章 射潮

天色昏黃。江畔傾斜的堤岸上，羅靖手執弓箭，帶著碧泉和沈墨白站在水邊。

江水在夕陽映照下是暗黃之色，此刻平靜地流淌，並看不出數日前的狂暴。碧泉悄聲道：&ldo;爺，今天會來麼？&rdo;

羅靖轉眼看沈墨白，見沈墨白正遙望著前方，神情專注，便向碧泉微微點了點頭。碧泉緊了緊手中的弓箭，只覺心頭砰砰亂跳，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一排巨弩機。

這一排五臺巨弩機是羅靖從杭州府武庫中借來自行改制的。當日他去拜訪杭州知府，要借兵射潮，卻被杭州知府客客氣氣送了出來，那言語之中竟是把他當了個呆子。若不是他軍功卓著，說不定便會被加上個妖言惑眾之罪。羅靖初時要發怒，之後略一思索，也覺此事異於常理，難怪知府不肯相信，遂不再提借兵之事，轉個圈子，去武庫裡借了五臺破舊的拋石機。這拋石機還是前朝徵戰攻城之時用的，放置了不知多少年，破舊不堪。羅靖在鄉下招募了十餘名鐵匠，將拋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