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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完毛大，肖長離還在堂上坐了半晌，面無表情令人琢磨不透。縣衙眾人只當看他個笑話，劉元直還去話裡帶刺勸慰了幾句。等人都走光了，下人來叫他吃晚飯他才離開。

雖然屍房坐落在縣衙偏遠之處，但架不住數具屍體的惡臭，蘇蘇吃不下飯，埋怨道：&ldo;姐夫，那些個死人你拉去埋了不就是了，幹嘛還留著?現在這個縣衙比茅房還臭，日子沒法過了。&rdo;

雲鈺不似他這般埋怨，卻也覺得這臭氣委實有些過分，亦看了肖長離一眼。

肖長離道：&ldo;案件未結，屍體還需留作佐證。&rdo;

雲鈺道：&ldo;那行兇之人已被打死，為何還不能結案?&rdo;

肖長離道：&ldo;兇手不止一人。&rdo;他放下碗筷，道，&ldo;屋後水塘中的屍體死徵不同，五具被割下頭顱，六具遭到碎屍。若說割下頭顱是為了煉嗜魂釘，那碎屍又是為了什麼?&rdo;

蘇蘇聽著這些都起了一身冷汗，搓了搓胳膊：&ldo;我的乖乖，這世上瘋子還真多，殺這麼多人也不怕下地獄。&rdo;

雲鈺見他此時一派天真，根本無法與當時用一隻頭顱便將兇徒砸死之人聯絡在一起，不由暗嘆幸好他已忘了。

&ldo;那些碎屍的屍塊我已看過，皮肉已爛但切口均未傷及骨骼，不像是率性而為，更像是……在練習。&rdo;肖長離夾起一塊白切雞，翻來覆去地看，似乎將它們看成了屍塊，苦思其理。

雲鈺隨口道：&ldo;順其肌理而骨骼不傷，此人倒頗有些庖丁風範。&rdo;

肖長離看向他若有所思，看得他心裡發毛，咳嗽一聲，道：&ldo;既然此間之事多有神異鬼怪作祟，肖大人何不請位高人前來?那位廣岫真人道法精深，亦是熱心之人，想必會答應幫忙。&rdo;

雖是停雲觀中不成器的一個，廣岫塑造的得道高人的形象卻比其他幾位都要牢固得多，雲鈺對他更是禮待有加。

聽說了廣岫與肖家的淵源後，雲鈺認為既是沾親帶故，肖長離若是讓他來，他必定是會來的。

他不知道肖長離早上剛收到回信，信上只有兩個字：沒空。

肖長離仍看著那塊雞，神思不知飄去了哪裡，沒有回答他的話。雲鈺悻悻，低頭繼續嚼蠟。

忽然碗中多了一物，肖長離將那塊雞放在了他的碗裡。

第10章 藏汙納垢

雲鈺一怔，看了過去，肖長離依舊是靈魂出竅的模樣，慢慢收回手去，又將空了的筷子放入口中，這才察覺了什麼似的，微微一愣，亦看著雲鈺。

兩人一時都有些尷尬。

蘇蘇沒留意到他們之間的暗流，笑嘻嘻將碗湊過去：&ldo;姐夫我也要。&rdo;

肖長離怔了怔，也為他夾了一塊。

&ldo;肖大人可真是……推食好客。&rdo;雲鈺笑了笑，夾了根青菜在嘴裡嚼了半晌。

蘇蘇啃著雞，眨巴著眼看向雲鈺：&ldo;你方才說什麼廣岫真人，真能捉鬼?&rdo;

雲鈺點了點頭，又看看肖長離：&ldo;若是有他在，你家姐夫便不會這般煩擾了。&rdo;

蘇蘇來了興趣，拽住肖長離胳膊：&ldo;連鬼都能捉的人必定是頂頂厲害的人，姐夫快去請，請來了咱們就不用怕那些鬼啊怪的了。&rdo;

肖長離沒有說話，雲鈺道：&ldo;你姐姐不也是鬼嗎，為何不怕?&rdo;

&ldo;自家親人有什麼怕的?&rdo;蘇蘇嚼了塊肉，一說話油水都快要溢位來，&ldo;雖然她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