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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想過若是肖長離未曾懸崖勒馬，事情會發展到怎樣的境地，只是那個結果再不堪，也比眼前人就此喪命好得多。

肖長離察覺到身邊注視的目光，心神微亂，緩緩道：&ldo;其實，微臣並非尋死，只是想試試以毒攻毒之法能否解毒。&rdo;

&ldo;試?&rdo;雲鈺更不滿了，&ldo;你真以為自己的命很硬麼?&rdo;

肖長離不說話了，雲鈺嘆了口氣：&ldo;你記著，在我處置你之前，管好你這條命。&rdo;

&ldo;是。&rdo;

雲鈺在肖長離邊上坐了，擺弄著火堆，二人一時都沒有說話。他眸中閃動著光暈，僅僅是左肩傳來的輕微的碰觸都能讓他心中平靜。

&ldo;你可曾聽過蚷歲?&rdo;雲鈺忽然開口，伸手烤了烤火，驅散身上寒意。

他對肖長離原本並不信任，無意洩露那個秘密，此時看來，他能信任的卻只有他了。

肖長離思忖片刻：&ldo;可是玄聞錄中所載，吐息之間可滅萬物的上古邪神?&rdo;

雲鈺點頭：&ldo;這蚷歲是古黎的護國邪神，乃是萬毒之祖。五百年前古黎依靠此物立國，驅動邪祟毒蠱也曾稱霸一方，便是我大縉亦遭過侵擾，險些亡國。幸有停雲觀祖師天機子出手將其鎮壓，方才免了生靈塗炭。古黎元氣大傷，此後再無異動，可暗中他們一直都想喚醒蚷歲，再圖不軌。&rdo;

肖長離眉心微蹙，這些事在典籍之中並無詳細記載，他知道的並不多。

&ldo;當初天機子以皇族之血將距歲鎮壓之處，便是石郢與古黎交界的空歲山。&rdo;雲鈺用木棍敲了敲地面，&ldo;就在你我腳下。&rdo;

肖長離心下一動，那四個字牽動著他的心神。

皇族之血，這就是雲鈺不遠萬裡趕來的原因?

雲鈺一下一下戳著地面：&ldo;這蚷歲以人世邪穢懼念為食，近日已有甦醒之勢，古黎在我大縉境內生出多番事端，想必也是為了這個。我繼位那日，柳老太傅便傳了先帝遺詔，每任帝王皆要親身來此，歃血封魔以固江山。肖長離，你可願助我?&rdo;

肖長離轉頭看他，火光之下少年正看著自己，面上已沒了疏離防備。他面容凝肅，沉聲道：&ldo;微臣，必盡全力。&rdo;

雲鈺微微一笑，從懷中拿出一柄短匕首和一卷羊皮紙，遞給他：&ldo;那便幫我一個忙。&rdo;

肖長離展開羊皮紙，上面是一幅有些模糊的五芒星符印，看痕跡頗為古舊，不知傳過了幾世。

&ldo;這是封神印，將他刻在我的腕上。&rdo;雲鈺笑容略微有些僵硬，&ldo;我自己下不了手，也怕刻錯壞了大事，你心思縝密，交由你來。&rdo;

肖長離微怔，抬眼看著他，雲鈺已捲起袖子伸手過來：&ldo;來吧，我信你。&rdo;

肖長離咽喉動了動，這昭示著他此時有些緊張：&ldo;皇上……&rdo;

&ldo;你幾時也這麼婆婆媽媽起來?&rdo;雲鈺咳嗽一聲，掩飾心下那點懼意，&ldo;快些動手，我受得住。&rdo;

肖長離拔出匕首，鋒利的短刃發出一道寒光，即便在火光照耀下依然涼意森森。

雲鈺將手又湊近一些，幾乎碰到肖長離的臉。白生生的一截胳膊如玉脂琥珀，汗毛都不見一根。肖長離別開視線，慢慢舉起匕首。

&ldo;等等!&rdo;雲鈺臉色有些發白，&ldo;你記住怎麼畫了麼?&rdo;

肖長離又再看了一遍，確定已記下了，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