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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請柬上明晃晃寫著鳳綺生三個大字,並不存在送錯的可能。劉戍已經將這封請柬翻來覆去看了半天了,連夾縫都翻過,甚至多方打探訊息,得來的密報均一致。歐陽鶴確實得一義子,宴請眾門派,與之同喜。
秦壽看了眼劉戍的臉色:&ldo;你不開心?&rdo;
劉戍看了眼秦壽:&ldo;你用教主的臉在我面前晃,我會更不開心。&rdo;
說到教主,秦壽就愁。趙青下山後不過短短几日,就與教內失去了聯絡。十四廳都說找不到他。他欲將這事報告給教主,可後山密室非教主不能進。他愁得頭髮都快禿了。
劉戍也愁。趙青一事,歐陽鶴一事,都需要教主作決斷才行。他深深嘆了口氣,早不好晚不好,教主為何要此刻閉關呢。自那時教主練功出了岔子後,麻煩事似乎就多了起來。那時司徒瑛替教主調息養脈,身體是好了,卻將運功出岔子的事忘了個乾淨,之後教主就變得有些神神叨叨,有如一個老頭。
說起來,司徒瑛呢?怎麼也不見了!
劉戍心裡更憔悴了。
第11章 狼入羊口(三)
何謂正,何謂邪?
譬如世道分出黑白,凡事說出對錯,日月與星辰列張,女人與男人分陰陽。都是相互映襯著,才會出現的道理。武林江湖循百年規矩不變,勝者為王,敗者聽命其下,以一方規矩,守一方天地,便視為正。因只有正者,方自鳴得意,視己為救天下之大能者,冠冕堂皇與自己扣一個端正的帽子。
俠者,原本逍遙,卻為勢利所獲。滿口仁義道德,為人最是不恥。這才是鳳綺生最看不慣歐陽鶴一路人的地方。與其不同路,便被視為邪。
武林盟為圈地猛獸,虎眼半閉。鎏火教如天降野鷹,被視為不速之客。鷹虎相爭必有傷亡,又孰知背後假寐的兔子狐狸,是否坐享其成呢。歐陽鶴深知此理,鳳綺生亦是。是以他二人相鬥多年,卻總在一個合適的範圍之內,既不過份,又不讓對方好過。只是歐陽鶴老矣已成事實,鳳綺生年輕有力,如同辰時烈日,驕灼奪目。歐陽鶴日漸生出忌憚之心,亦是在情理之中的。不誠想天上送他一個大餅,鳳綺生出事了。
可這塊餅,教主就算自己噎死,亦絕不讓它落在歐陽鶴嘴裡。
他如今的身體,經脈破敗,毫無基礎,若從頭修行再來,是絕無可能。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鳳綺生既能還魂一次,借人身軀兩次,他便自信能奪回原軀三次。若沒有這個機會,便創造出這個機會。且不說前生,單如今教主橫行這麼多年,便沒有做不成事情的道理。只要他想要的,便一定會得到。
馬原正在馬車上趕車。他已經趕了一十六日的車。忽然覺得背後一陣發涼,似有殺氣隱隱襲來。馬原雖然為人耿直了一些,武者的直覺卻仍十分敏銳。他迅速往左右看去。
歐陽依人與她的師兄弟騎著馬落在後頭。歐陽鶴率著盟中親信走在前頭。他這輛馬車,雖十分破舊,在一堆人馬之中,卻也很顯眼。馬原心中疑惑,不過既然左右無事,他倒也放上心,順便將車簾撩起。就是一怔。
車中那位瘦弱的青年,馬原其實早已見過。歐陽鶴離開洛水後,孤身一人去了江南。回來時,身邊就跟著歐陽然。雖身邊人問起,歐陽鶴只說故人之子,並不說明詳細,卻喚他歐陽之姓。明眼人一看,便不說話了。馬原不是明眼人,卻也知道,此人非武林中人,歐陽鶴將其帶在身邊,必有用意。
此後他們上路時,歐陽然替歐陽鶴擋了一掌,此事便不再提。眾人瞧在眼中,心中猜測有諸多種可能。且不說其他,傷愈後,這位不知來去的青年,就彷彿換了個模樣。
此刻,歐陽然正在打坐。
馬原一聲不吭地打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