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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向乾勒住馬頭,跳下來,令它隨意去吃草。這裡青草雖短小,卻鮮嫩,待這些馬兒吃飽了,他們才好上路。五儀山在群山之中,地處偏遠,離最近的城鎮,馬不停蹄也得三四天路程。來時有車馬同行,乾糧充足不覺甚麼。待到獨自出發,這路程,便顯得有些漫長。
此處看去,雪山之頂掛在天際,與天同色。他也曾在高高雲巔呆過數日,只是並非問道,而是掃地。這中間種種,如今回想起來,竟似是前塵往事一樣,不可追矣了。
周向乾感慨道:&ldo;十日前,我斷然想不到自己會離師門而去。&rdo;
教主呵呵一笑:&ldo;十日前,你還追著小蝴蝶喊師妹。&rdo;
周向乾心口中了一刀。
趙青補充:&ldo;十日中,你與天機門大弟子吃睡同住。&rdo;
周向乾心口又中了一刀。
司徒瑛大約想安慰他:&ldo;不妨事。我聽說天無心還不曾與人吃睡同住過呢。&rdo;
&ldo;……&rdo;
天機門大弟子的臉浮現在腦海中。周向乾臉色愈加灰暗了。這並不令人感到高興。
他掃了眼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目光冷漠的鳳大教主,心中更感慨。
想他一介武林盟三弟子,歐陽鶴的好徒弟,如何就混到與魔教頭頭同行了。固然這等賞心悅目確是非常人所享,只可遠觀不可褻玩有何用!哎,艷福是禍,艷福是禍啊。
何止是禍。
周向乾尚不知,司徒瑛正在心中打著算盤如何將他徹底策反成自己人呢。
夜終歸是要來的。
暮色四合,漸轉星斗滿天。露天席地,並無遮風避雨之處,四人只能就地而坐。趙青去找了些乾柴,生了些火,將司徒瑛的包袱抖開,從裡面拿了些幹饃拿在火上烤。然後一個個分過去。分到周向乾時,周向乾道了聲謝,接過饃饃便要狼吞虎嚥。
趙青一攔:&ldo;一兩。&rdo;
周向乾震驚了:&ldo;你開玩笑啊!這饃值一兩!&rdo;
趙青一臉無所謂,伸手要拿:&ldo;不吃還我。&rdo;
周向乾連忙護住晚飯。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打個野味還得追出兩裡地。饑寒交迫誰願意去打。一兩就一兩罷,不與魔頭計較!
他咬牙忍痛從懷裡掏出一兩銀子,氣哼哼地遞給趙青。
趙青收了錢,十分大方地給了他兩個饃。
鳳綺生在一旁看著:&ldo;你給了他兩個,我們的呢?&rdo;
趙青走回來,抿嘴笑了笑:&ldo;不急。我去去就回。&rdo;這話說得,像是安撫一樣。
夜風溫柔,夜火也溫柔。
趙青很少笑,起碼他在鳳綺生面前,很少笑。如今一笑起來,露出淺淺的酒窩,鳳綺生仰頭望去,便覺得在星光之下,火光中間,這位英俊的青年,有了一種溫柔的錯覺。
趙青說完後,便拎起他的秋水劍,用起輕功,很快就隱在夜色之中了。他的輕功名為鶴唳,因運功者,身形引展似鶴鳴長空而得名。教主想起趙青修長的脖頸,忽覺也襯。
周向乾啃著饃饃,八卦道:&ldo;師弟你笑甚麼。&rdo;
鳳綺生道:&ldo;沒有。&rdo;
&ldo;你有。&rdo;
&ldo;沒有。&rdo;
周向乾不死心:&ldo;明明就‐‐&rdo;
鳳綺生面無表情望著他。分明是十分平淡的表情,人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周向乾卻莫名覺得背後直冒寒氣,硬生生將話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