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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青道：&ldo;歐陽鶴，你不必挑唆。取混沌劍，是你野心貪婪。以多勝少誘人入局，是你不仁不義。生搬硬套強扣罪名，是你私心作祟。我鎏火教向來光明正大，而你不仁不義，才該為正道可恥。似你這般小人，就該天誅地滅。&rdo;

他這樣說著，手中混沌劍蠢蠢欲動，劍身嗡鳴。

但趙青手剛抬起，卻被另一隻手柔和卻不失強硬地按了下來。

他詫異回頭：&ldo;教主？&rdo;

鳳綺生按下他的手，欲自他手中將長劍取過，悄聲道：&ldo;不要再用它了。&rdo;

眼含笑意，目露溫和。彷彿他們不是在戰場之中，而是在私密的家裡，周圍也沒有旁人，只得他們兩個。趙青頭一回與鳳綺生四目相對，近到能看清對方長而彎翹的睫毛。

他呼吸一窒，譴責了下自己，雖然情況不合時宜，但是教主真的‐‐

太好看了。

趙青開口：&ldo;教‐‐&rdo;

&ldo;噓。&rdo;鳳綺生碰碰他的臉頰，替他將血痕抹去，&ldo;我都知道。你傷勢過重，強行使劍，對你一絲好處也沒有。&rdo;可是他再使力，也無法將混沌劍從趙青手中取出。

趙青看著他，好像有許多未說的話，都藏在了眼睛裡。

&ldo;教主，你若都知道，就該知道，我無論做甚麼，都是為了你。&rdo;

&ldo;我不會讓你有事的。&rdo;

第57章 青青子衿（六）

鳳綺生立刻道：&ldo;我當然不會有事。&rdo;他這般說著，卻覺得趙青彷彿已經知道了些甚麼。但鳳綺生此刻耐心很好，夠與人細細講理。他從前耐心是不好的，只因死過了一次，又活了一次，忽然之間，就明白了過來。他不能白死，亦不能白活。

他活在這世上，還有事要做的。

冠華長青也好，趙青也罷。始終是一個人。他雖然有傷在身，卻將長劍按得很牢，即使是鳳綺生用上了內力，亦不能從他手中將劍奪回。

鳳綺生有些著慌：&ldo;你放手。&rdo;

趙青搖搖頭。

&ldo;我知教主當日為奸賊所害。今日又被人所困。全因此劍而起。&rdo;

他看著手中長劍，目光還有些留戀。這柄劍，和他出生入死，如同戰友。但他舉劍，是為了保護重要的人，若它有一日，違背了舉劍的初衷。

&ldo;那麼它當初，就不該存在於這世上。&rdo;

天湖山的樹，比別的樹要青。天湖山的螞蟻，個頭也比別的螞蟻大。

&ldo;青兒，過來。&rdo;

趙青原本蹲在一邊數螞蟻，聽見師父這樣叫他，就奔了過去。他是頭一次迴天湖山。剛回來，常在生就帶他神神秘秘先去了天池，說要見老朋友。

趙青不懂，老朋友不是鳳教主麼？除了常在生口中時常掛著的教主，還有誰會是他的老朋友。他大咧咧過去，叫了聲師父。然後看到師父旁邊還站著一個人，因為衣飾花紋特別，年紀還小的趙青就多看了幾眼。

常在生牽過他的手，對那個人道：&ldo;我要去見教主了。他要是知道我回來了，卻不先去見他，一定要大發雷霆。&rdo;

&ldo;是我半道劫了你。&rdo;那人平平淡淡道，口音也有些怪。

&ldo;哈哈。他不怪你，可得遷怒我。&rdo;

常在生哈哈大笑，領著趙青下山。

天池漂亮的像個倒扣的碗。戴著銀質面具的人站在湖邊，看上去不像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