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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他想的居然是,她生病怎麼能喝涼水。
最後兩個人都安靜了,一起僵在原處,一個不動另一個也不動。
聶子臣把心頭上湧的怒氣和苦澀壓下去,好不容易回身看她,一看見就發脾氣:「愣著做什麼?躺進去!」忍無可忍地把她露出來的肩膀和胳膊全塞回去重新填成一個蛹,他單膝撐在床沿,惡狠狠的臉就在她上方一尺。
他冷靜下來了,不帶情緒地對她說:「先睡一覺,要想鬧也等鬧得動了再鬧,聽到沒有?」
沒發洩完的怒氣讓他渾身不爽,回身一邊往外走一邊扯開襯衣最上面的兩顆釦子,面無表情地反手帶上門,一眼都沒再看她。
謝芷默舌苔發苦,分不清是藥片的苦還是別的什麼,躺在繭裡機械又緩慢地眨眼睛。
都說生病的時候味覺會失靈,為什麼苦味這麼清晰呢?
苦得好像,再也不會有其他滋味了。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聶子臣坐在客廳的沙發裡,好幾個小時閉目養神,卻沒有睡意。
他其實已經很累了,徹夜未眠的心力交瘁,只是剛才不覺得。
為什麼對她發脾氣呢?說好了當初離開她,在自己變成一個適合她、能給她安寧美滿生活的人之前,都不要回來找她的。
重逢時他還對她說,他怕如果不是他,別人會因為她善於妥協就一味地欺負她。
都是假的。欺負她的一直都是他,讓她害怕的人是他,讓她難過的人是他,讓她沒有安全感得遇到事就想一走了之的人也是他。
他佔據了她的喜怒哀樂,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怒哀樂。
手機在這時候響了起來,一個動一動手指能震動半個s市的名字——秦穆陽。
接起來,渾厚又冷漠的聲音傳了過來:「小臣。」
秦穆河死後,已經很久沒有人這麼叫過他了。那是一個遙遠又陌生的名字。
聶子臣漠然地嗯了聲。
「小沐的事我都聽說了,你這週日來家裡吃頓飯,你容姨也在,你帶來看看她。」
秦穆陽料到他不會輕易來,特地提到了秦穆河的遺孀和,找得一手好軟肋。
聶子臣嗤笑,說:「好。」
就算沒有這兩個人,他也得過去見一次秦沐,給謝芷默一個交代。
掛了這個電話,他才終於起身去臥室。
謝芷默已經睡著了,睡容都不安詳,眉心微微皺著,大概還是不舒服。
聶子臣笑她也笑自己,過去替她提了提被子,蓋上隱約露出來的肩頭。他坐在她床頭,靜靜地看著她,臉色那麼蒼白,還出了一身虛汗,頭髮絲凌亂地散在枕上貼在臉頰,病態又難看。
當年的她多好啊,家教那麼嚴的一個乖乖女,卻生性愛冒險,心大卻猶疑,做了出格的事之後才知道惶恐。他最喜歡帶她去做那些她的教養裡覺得不可以做的事,把她從猶豫不決的世界帶到她天性裡刺激又冒險的人生,讓她一點一點知道,那些她敢想不敢為的事有多美好。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巴不得把她藏在一個無風無浪的島嶼,終年無災無禍,只有他陪著她虛耗光陰,就這麼一輩子到老。
可以嗎?
※※※
謝芷默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明明心亂如麻毫無睡意,頭腦昏沉配合退燒藥嗜睡的藥效,不知不覺眼皮就耷拉上了。
再醒過來時,已經是半夜了,房間裡沒開燈,聶子臣一言不發地坐在她床沿看著她。
她有些吃驚,試探著說:「你怎麼坐在這兒……」
聶子臣笑:「這是我的房間,有問題麼?」
謝芷默想起他讓她走的話,認真地說:「我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