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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司芃煩死她了,不停擺手:&ldo;你走,你走。&rdo;目送孫瑩瑩出了寺門,她回頭再看凌彥齊。視線停頓幾秒,移開,過一會又忍不住,裝不經意去望。每次都被人抓個正著。她點開微信,發資訊過去:&ldo;我錯了,以後再也不這麼看你了。&rdo;
&ldo;只是不看我了嗎?還會看永寧街上的其他人?&rdo;
今晚凌彥齊興致似乎很高,資訊一條接一條,&ldo;那還不如看我呢,起碼我長得比較好。&rdo;
司芃正思忖該怎麼回,&ldo;嗡嗡&rdo;聲穿透雲霄。她收回手機,往院子中央看去。靈芝山寺的住持長老在幾位知名社會人士的陪伴下,已敲響新年第一鍾。大鐘餘音未止,人群中已是沸騰的&ldo;新年快樂&rdo;。與此同時,院牆外鞭炮齊鳴。許多人是第一次參加靈芝山寺的新年祈福,都朝院外天空望去。
凌彥齊轉身朝後看,只見漆黑的天幕裡,伴隨幾聲沉悶的炮聲,火星竄到高空,一個個炸開,一個個奔放熱烈,一個個流光溢彩,轉瞬間又稀稀疏疏地朝四周墜下。一波還未來得及完全消散,下一波的煙花已竄上雲霄。
人群中是數不盡的雀躍聲和讚美聲。許多人舉了手機在拍。
&ldo;不是說s市全面禁放煙花了?誰有這麼大膽子?&rdo;
看煙花騰空的方位,該是定安村。凌彥齊望向司芃,她的臉龐揚起,她的眼神追隨那些易逝的流星花火。她也在笑,這笑在一片歡樂的海洋裡,不濃烈也不眉飛色舞。說不出的冷清,說不出的動人。
山下爆竹未歇,空中煙光未散,108下鍾已近尾聲。
前幾年的頭香,司芃都來搶過,早已駕輕就熟。趁大家還在仰望煙花,或是異口同聲地數著敲鐘次數時,她早已躡手躡腳,移到庭院一側的方形香爐邊。
擠來這裡的都是痴迷於頭香的重度患者。有大嬸見司芃想站她身前,大力扯她一把,兇氣騰騰,&ldo;一邊去。&rdo;
僧人剛把橫在香客身前的護欄撤掉,司芃就覺身後有洪荒之力把她推出來,差點摔在地上。借這前摔的勢頭,她撲到香爐前去點香。沒想左後側又竄出一個男人,再推她一把。這次連站都站不住。
媽的,司芃暗罵一聲,伸手想抓香爐的邊沿,沒抓住,倒是被他人已點著的線香燒了手背。一吃痛,一驚呼,就被擠出搶頭香的核心圈。
有人先插上了。今年頭香還是沒搶到。
人還越擠越多。司芃不顧一切朝裡頭擠,後背不知被幾個人揪住,外套都快保不住了。經驗總是不能一次就攢夠,明年來,她定要把拉鏈早早拉上。
突然間,那些拽她的反作用力都消失了。身後的人撥她前頭人的肩膀,又推攘她往前擠去。看那半截灰色的袖子和骨節清晰的手,她就知道是誰。她還真沒想到,凌彥齊也要來搶頭香。怎麼看,他都是這個俗世裡輕輕鬆鬆站在雲端上的那類人。
兩人都長得高。長得高就是有優勢,他推著她又護著她,再擠到煙霧繚繞的香爐邊。那裡燃燒著各式劣質的線香蠟燭,讓人的咽喉忍不住地犯癢。身後的人似乎更不耐受這嗆人的煙霧,即刻就有了輕微的咳嗽聲。
司芃趕緊去點線香,回頭問他:&ldo;你的呢,我幫你點。&rdo;
凌彥齊遞了三支香過來。他一直站在司芃身後,瑟瑟冷雨中,他高大,他不凡,他像是一堵牆,把推攘擠拉、高聲喧譁都擋在了牆外。
這樣司芃才能專注地點香。大概是沾了細雨,線香點燃的過程有點長,水汽線上香前端的青煙裡蒸騰完畢,才有了星星點點的火花。
司芃先把凌彥齊的三隻香遞迴去。
凌彥齊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