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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景園笑嘻嘻地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將雙手背在身後,很輕快地往講臺前踱去。他站在講臺上,她踱到講臺下,隔著一個講桌的距離和兩級臺階的高度,嚴景園仰著頭,抿著笑問:&ldo;賀先生幹嘛問我問題?我又不知道。&rdo;
他們平日裡做介紹時說的先生,一律是用&ldo;密斯脫&rdo;的,此刻叫他賀先生,實則是&ldo;賀老師&rdo;的意思。這話說得很俏皮,雖有埋怨,卻不見惱怒。
嚴景園看著她,隔得近了,才發現他的神色是沉沉的,眼睛卻很亮,像是燃著兩團火。她只覺得耳邊帶過一陣風,肩頸上便被一隻臂彎摟住了,腰腹貼上身前冷冰冰的講桌。
賀成殷的臉一下子湊到她面前,實在是太近了,她嚇得猛然間閉住了呼吸,連嘴角俏皮的笑容都收斂起來。沉默地窺看著眼前人不算晴朗的面色。
過來快半分鐘,賀成殷才撥出沉沉的鼻息,單手仍是託著她的後頸,偏過頭來,將嘴唇貼上了她太陽穴處的鬢髮。他的唇熱熱地貼了很久,溫熱的呼吸噴灑在發間,嚴景園只覺得兩腿發軟,卻又僵著身子不敢動。
最後實在是過了好一會兒,心裡又是害怕會有學生從禮堂外經過,只得伸手推推他另一隻手臂,小聲道:&ldo;好了好了,不要抱了。&rdo;很有些求饒的語氣。
賀成殷這才鬆開手,再次相對時,面色也終於由陰轉晴了。二人將講桌上的講稿收拾了,便一道往賀成殷停車的地方走去。好在週末的校園裡零零星星的並沒有什麼人,嚴景園可真害怕會有學生突然間湊上來,喊一聲&ldo;賀先生好&rdo;呢。
直到上了車,賀成殷對著副手座的嚴景園問道:&ldo;如何呢?&rdo;一邊已將汽車發動起來。
嚴景園故意賣關子似的,偏頭道:&ldo;我可不懂什麼工程學,聽得出你講的是好是壞呢?&rdo;見他雖看著前面的路,卻質疑一般挑高了右邊的眉毛,這才接著道,&ldo;不過,我看底下的學生座無虛席,聽得這樣專注,又筆下不停的樣子,也知道你講得是很精彩的。&rdo;大大地恭維了他一番,這才叫他嘴角上揚起來。
他已經是很愉快的樣子了,偏偏還不滿意似的,追問道:&ldo;那麼,和我開車時候的樣子相比,我講課時的樣子又是如何呢?&rdo;
嚴景園撲哧地笑出聲來,很捧場地道:&ldo;也好看也好看,你做什麼事情都是好看的。&rdo;說完自己都忍不住地笑了一陣。
之後便很隨意地閒聊起來,聊到興起時,嚴景園很不經意地脫口而出道:&ldo;我問你一件事吧。&rdo;
賀成殷道:&ldo;什麼事?你問。&rdo;
嚴景園很安適地整個人靠在座位裡,透過車窗玻璃,看向前方人行匆匆的街道,問道:&ldo;你說,一個人,會不會情不自禁地同時喜歡上兩個人?或是喜歡著一個人,卻又對另一個動心呢?&rdo;
她原是興之所至,很隨意地發出這一句問話,可話音才剛落,車子便猛地拐彎剎車,靠在一條小路邊上就停下了。
因著那轉彎並剎車的慣性,嚴景園控制不住地往賀成殷那邊晃去,剛剛覺得捱上他的身體,就被他接住了肩膀,手腕也被他的左手緊緊地握著,鐵鉗子一般。
她驚魂未定地抬頭去看他,只見他一雙眸子深得像是兩道深淵,現下正牢牢地釘著自己,一張俊臉繃得緊緊的,臉色陰沉得像是能滴出水來。
她從未見過賀成殷這樣的生氣,心裡突突地跳起來,又慌又亂。她可是做了什麼?還是說了什麼?大腦似乎頃刻間成了一片空白,看到他這樣劇烈的反應,竟然由心裡生出一陣心虛,好似自己做了什麼十惡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