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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行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個黑色小本子遞給程北路：&ldo;你說的是這個吧?&rdo;

&ldo;是!&rdo;程北路接過本子，感恩戴德地說，&ldo;謝謝顧老師!&rdo;

顧言行沒理她。

程北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顧言行陰沉的臉，殷勤地說：&ldo;顧老師，你凍壞了吧?咱們找個暖和的地方吃個飯吧。&rdo;

顧言行顯然沒有接受她的邀請，冷著臉，轉身走了。

程北路站在原地，看著顧言行離開的背影，努了努嘴卻不敢發脾氣‐‐誰讓她理虧呢。

顧言行越走越遠，程北路見他沒有回頭的意思，於是朝他喊道：&ldo;顧老師，你要走了嗎?那就就此別過了!&rdo;

說完，程北路也轉身離開，兩人向著相反的方向漸行漸遠。

程北路走了一會兒，似乎聽到身後有腳步聲，然後感覺到自己的胳膊被拉住。

程北路回頭，看見顧言行。

顧言行乾咳一聲，假裝高冷地說：&ldo;走吧，一起吃飯。&rdo;

這大概就是原諒她的意思吧?

程北路挽起顧言行的胳膊，嘻嘻地笑了。

他們來到附近的小餐館，剛一坐下，程北路說：&ldo;顧老師，把你錢包給我。&rdo;

&ldo;你又要幹什麼?&rdo;顧言行警覺地說。

&ldo;你放心吧，我不會再攜你錢包潛逃了。&rdo;程北路說，&ldo;說好我請客的，你不許付錢。&rdo;

顧言行沒有推辭，很有良心地只點了一碗炸醬麵。

麵條上來後，程北路小媳婦似的把麵條拌好，推到顧言行面前。

&ldo;顧老師，說好了，吃完這頓飯，就不生我氣了。&rdo;程北路說。

顧言行沒說話，低頭安心吃麵。吃到一半，顧言行發現程北路一直在看著他吃，自己卻一口都沒動。

&ldo;你怎麼不吃?&rdo;顧言行問。

&ldo;吃不下，&rdo;程北路，&ldo;雖然我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rdo;

&ldo;為什麼?&rdo;

&ldo;我有進食障礙症，俗稱交替性暴食厭食症。&rdo;程北路回答，&ldo;我經常會連著好幾天不吃東西，然後在某一天一口氣吃掉一週的東西。&rdo;

顧言行愣了愣，放下筷子，問：&ldo;是抑鬱症引起的嗎?&rdo;

&ldo;嗯。&rdo;程北路苦笑，說，&ldo;抑鬱症加進食障礙，你說我是不是該放棄治療了，顧老師?&rdo;

&ldo;別這麼說……&rdo;顧言行突然詞窮了，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程北路。他突然發現自己平常教育學生的那一套在程北路身上完全不適用，因為程北路的病真的不是努力就會好轉的。

程北路不願再提自己的病情，也不願聽顧言行說毫無用處的安慰的話，於是岔開話題：&ldo;顧老師，我買了下午的火車票，咱們一會兒去火車站。&rdo;

&ldo;好。&rdo;

&ldo;我查了一下，咱們可以坐地鐵去火車站。地鐵站離這裡不太遠，但時間有點緊，咱們最好抄近路去。&rdo;

吃過飯後，程北路和顧言行動身去地鐵站。一路上，程北路帶著顧言行在大街小巷裡七拐八拐。

顧言行始終是一臉嚴肅，一言不發。

走到一個小衚衕裡，程北路說：&ldo;好像快到了，穿過這個衚衕就是地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