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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去多久，他們終於走到了那個小屋。

有楚宴在，高華的葬禮就不會太差。

四處吊起了白帆，隨風微動，走到裡面，在棺材中間掛了一個大大的&l;奠&r;字。

&ldo;高華，朕來看你了。&rdo;

&ldo;朕說賜你一世榮華富貴，是朕爽約了。&rdo;

&ldo;你死的時候可還在惦念著朕?今日是你的頭七，回魂夜之際，別再掛念朕，散了吧。&rdo;

楚宴每說一句，他眼底的霧靄便更濃一層。

可他的語氣仍舊硬氣，極為無情。

若不是韓錚此刻就站在楚宴身邊，他或許還真的以為楚宴對高華沒有感情。

可楚宴越是這樣，他的心臟就越是抽痛。

他錯了，錯得離譜。

為何會用高華威脅楚宴?為何會拿高華來折磨楚宴?

楚宴在高華棺材前撒了一杯酒，然後又重新斟滿了一杯遞給韓錚：&ldo;大將軍，你也弔唁下他吧。&rdo;

楚宴說出這話的時候，完全是一副不容拒絕的樣子。

讓兇手去弔唁真的合適嗎?

韓錚接過了楚宴手中的酒，全身都緊繃了起來。他平生為保家衛國、戰場上殺人無數，卻是第一次因為重傷了誰而這般良心不安。

即使不是他殺的，高華之死也與他脫不了幹係。

韓錚灑下了一杯酒，身為大將軍卻為一個奴才而彎下了腰：&ldo;安息。&rdo;

待韓錚再次抬頭的時候，他已經被重重圍住，楚宴正拿著長劍指著他。

韓錚笑了起來，似乎早就已經預料到了一切：&ldo;陛下甕中捉鱉這招是好，可下次還需演得更像一些。&rdo;

楚宴的臉色很是蒼白：&ldo;事到如今，大將軍還要這麼風輕雲淡的點評朕?&rdo;

&ldo;臣不敢，臣只是擔心掛念陛下，若下次還有人像臣這樣大逆不道，陛下施計就得藏好自己的恨意，這樣才能成事。&rdo;

楚宴冷笑了起來，長劍更加逼近：&ldo;放肆!朕不需要你來教!&rdo;

韓錚靜靜的看著他，眼底卻滿是憐惜。

他總算知道那些太醫為何說陛下的情況不樂觀了，他一直在受著煎熬。

陛下恨他和瑾之，可自己是陛下的小舅舅，而瑾之又是陛下最愛的人。

他不想放過他和瑾之，就是放不過自己。

韓錚的胸腔因為疼痛而撥出都是血氣，他甚至可以想像到陛下是如何徹夜難眠的場景：&ldo;我這樣的人，死不足惜，萬望陛下保重身體。&rdo;

楚宴緊咬著牙齒，手上的劍也顫抖了起來：&ldo;別花言巧語，朕要為高華報仇。&rdo;

韓錚此時卻一笑，然後閉上了眼：&ldo;陛下要臣的命，臣絕不反抗。&rdo;

楚宴見他這般，不由睜大了眼。

他的劍怎麼也刺不下去，明明只要輕輕一下就能讓對方死掉，可楚宴怎麼也刺不下去。

&ldo;在死之前，臣有一個請求。&rdo;

&ldo;……呵，我看大將軍是想等著救援來吧?&rdo;

韓錚卻搖頭，什麼也沒解釋：&ldo;臣唱曲兒的時候，陛下總會忍俊不禁，所以……我想再為陛下唱一回。&rdo;

&ldo;……準了。&rdo;

這兩個字一落下，韓錚便開始唱起了楚宴不日之前教給他的那首曲兒：&ldo;山有木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