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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劍雪憤然道:「難道殿下也不信我?都說王府中藏著兵甲……」他的目光移到阿素身上,阿素一驚,急忙輕輕搖頭示意他不要說出自己,元劍雪掀了螺鈿漆案,紅著眼眶道:「我倒想知道,那些莫須有的兵甲到底在何處?」
李容淵按住他的肩,沉靜道:「勿急,也許真的藏在你不知道的地方。」
他意有所指,元劍雪心中一凜,睜大眼睛道:「殿下是說,有人栽贓?」
李容淵道:「若無確鑿證據,必不會妄然抄府,而如今既已動用萬騎,證明已是鐵證如山,只待查抄。」
元劍雪驚訝道:「這絕無可能,即便有人刻意陷害,也不可能將百具甲冑悄無聲息地藏入府中。」
李容淵忽然道:「近日府中可有大宗採買?「
元劍雪嘆道:「我知道殿下在想什麼。只是王府每日進項都是由長史命專人到東西兩市採辦,清點對照之後方可入庫,皆有底單,絕無可能混有兵甲在其中。」
李容淵道:「你再想一想。」
元劍雪思索一番道:「若說真有什麼進項,也就是前些時日按冬日慣例,屯了幾十方冰在冰窖中……」
李容淵打斷他道:「現在就回去。」
元劍雪一怔,雖不知李容淵何意,但想來極信任他,即刻點頭轉身。李容淵道:「我與你同去。」
阿素下意識扯住他腰間的玄鳥雙紋佩上的瓔珞。李容淵望了她一眼,阿素囁嚅道:「……不要丟下我。」她瞳仁黑白分明,眸光瀲灩帶著祈求,長長的睫毛濕漉漉的,楚楚堪憐。
這表情阿素在鏡前練過許多次,恐怕沒有人能拒絕,果然李容淵沉默一瞬,許她跟在自己身後。
此時業已宵禁,不便騎馬,阿素隨李容淵上了馬車,蜷縮在車廂一角。馬車極寬大,元劍雪也上了車並不顯擁擠,鎏金香球散發著淡淡香氣,平穩向著興道坊疾馳而去。
三人各懷心事,一路無話。遇到一隊巡夜的金吾衛,車前的侍從將一塊東宮的腰牌遞給他,馬車即刻被放行。
靖北王府在興道坊,獨佔半坊,此時如一隻森然巨獸伏臥,遠遠望著巍峨朱門外熟悉的兩列各十四支威嚴的戟架和招展的幡旗,阿素百感交集。
並沒有時間留給她懷戀,馬車停在王府百丈之外的烏頭大門前,阿素隨李容淵下了車,元劍雪急速行在最前。府中羅長史帶著侍從及家人早已挑著燈籠翹首以盼,
今日郡王未歸,公主入宮也未歸,世子帶著傷急匆匆離府,羅長史隱約知道事情不同尋常,見到元劍雪平安回來才終於放心來。
然而見到他身後之人竟是九皇子,羅長史一驚,急忙下拜,李容淵免其禮數,逕自走入王府。阿素隨他邁入朱門,周遭之景陌生而熟悉,她如饑似渴環視左右,想將一景一物都收入眼底。
李容淵毫不拖沓,命羅長史點起火把,眾人一同走向王府外宅一側前日剛失了火的馬房裡。那日之火似以硝石為引,點著了堆放在其中的乾草,冬季乾燥,火勢甚猛,不僅將馬房夷為平地,連地面都燒得剩一片焦土。
李容淵望著殘燼沉思一會,向羅長史令道:「挖開。」
羅長史雖不解其意,但見元劍雪微微點頭,便命十六位僕役取來鍬鏟,在瓦礫中熱火朝天揮舞起來。
不知道九皇子要尋什麼,羅長史只能督促家僕仔細挖掘。見李容淵與元劍雪皆是面色沉沉,僕役們謹慎小心,一絲不敢鬆懈地向下挖去。
馬房下的土層似乎極薄,不過一會土石紛紛滾落,一位挖土的僕役閃避不及,直直滾落下去,那下面竟是一個天坑。
坑中尚泥濘,堆著一些黑黢黢之物,羅長史命人取過火把映照,元劍雪看清那些物事的形狀,臉色蒼白,一旁的羅長史更是驚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