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辭別故里白日飛昇(第2/5 頁)

裡裡外外轉了幾圈，猛然間想起阿黃，遂點燃信香，要召她回來再會一面。不多一會兒，小青歸來。只見她手裡手裡提著一個藤籃，裡面放著幾個用菜葉裹著的油炸盒子，說是陳媽媽親手做的，一定要白素貞趁熱吃些。白素貞說自己已在劉府吃過午飯，要她先放在廚房，等阿黃來了晚上一起吃。小青聽說阿黃要來，喜不自勝，急急忙忙收拾飯菜去了。

約莫過了一個半時辰，就見阿黃氣喘吁吁地走進院子，看到白素貞便高聲叫道：“姐姐召婢子回來，有甚好事？”白素貞十分疼愛地回道：“走路辛苦了，先喝口水吧。”阿黃嬌笑道：“說起轉回孃家，腿像翻的連枷；要是去見阿家，腿就像要斷家。——此話委實不假。這來去的路程，一步不長，一步不短。來時渾身輕快，只須一個半時辰；去時腳步沉重，就得用兩個時辰。人家喉嚨眼涼颼颼的，一點都不覺著渴。”小青聞訊，端著一盤茶點走出廚房，聽到阿黃說的一通俏皮話，忍不住笑罵道：“乏牛坡的風水真的是好，不但能養俊人，還能養巧嘴。小妮子原來笨嘴笨舌，三棒槌擂不出個冷屁，現在卻變得伶牙利齒，能說會道，就不知是跟誰學的？”阿黃聽了，不覺眼圈一紅，有些悽婉地道：“跟誰學的？跟鬼學的。我孤零零一個人呆在那裡，就怕自己會變成啞巴，清早間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對著古樹說上一通話，練練口才。不知不覺間就變得油嘴滑舌，還望兩位姐姐不要笑話。”小青道：“誰敢笑話你？快進屋潤潤口了再說。”阿黃回嗔作喜，立時諂笑道：“有了姐姐真好。”說著便親暱地挽住白素貞的胳膊，跟隨小青走進客房。

一盞茶罷，阿黃抹抹嘴巴道：“姐姐將婢子召回，有何差遣？”白素貞道：“你說實話，在乏牛坡過得怎樣？”阿黃道：“挺好的。姐姐問它作甚？”白素貞道：“比起白雲峽如何？”阿黃道：“這個還須用問，自然是天壤之別。”白素貞道：“你要是喜歡這裡，就不用回去了。以後常住這裡便了。”阿黃喜出望外地回道：“真的？姐姐莫要騙人。”白素貞道：“騙你幹甚？卻才我肚內尋思，白雲峰那個好所在，確實比乏牛坡強上萬倍。而今阿英妹子離去，丟下那處產業，黑狐仙子臨走時將它託付給我照管，現在無人駐守，荒廢了委實可惜。莫若你就住在那兒，不知意下如何？”阿黃聽了，連忙倒身下拜，口中叫道：“多謝姐姐成全。”小青彎腰扶起阿黃，用右手指輕點一下她的額頭，笑罵道：“真沒見過世面。幾間破房屋而已，值得如此激動？”阿黃道：“住處事小，但今後能隨時聆聽兩位姐姐的教誨，實在令人感激萬分。”白素貞嘆口氣道：“唉，不是你想的那樣。今日一見，後會遙遙無期，今後你還的一個人獨立生活。”阿黃疑惑不解地道：“姐姐說出此話，莫非又有別的變故不成？”白素貞道：“那倒沒有——”於是便將她們二人要去蘇杭一帶遊歷的事告訴了她。阿黃聽了，唏噓不已，心中難受，眼中不免流下淚來。二人好生寬慰一番，阿黃情緒方才漸漸好轉。是夜，吃了頓索然無味的離別飯，三人俱無睡意，嘁嘁雜雜說了一晚上的話。因阿黃道行尚淺，身上陰氣太重，懼見生人，清早起來含著淚眼與白素貞、小青殷殷道別，依依不捨地獨自上了白雲峰。經苦心修煉，五百年後化身神龍，飛昇天界，終於修成正果。

白素貞、小青送走阿黃，簡簡單單收拾好行李，正準備去劉府道別，忽聞玄妙觀外一片喧鬧聲響。二人帶上包裹連忙走出山門，只見廣場上已聚攏了一大幫人，大多為白雲峽村民。白素貞迎上前去，欲問休咎，卻被眾人團團圍住。內中走出幾位鄉老，“撲通”一聲，盡皆跪倒。慌得白素貞、小青二人手忙腳亂，忙屈身攙扶。誰知被扶的尚未站穩，身後邊又有人跪下，到後來所有人竟全部下跪。白素貞慌忙問道：“你們這是作甚？快快請起，有話好好說……”熟料眾人置若罔聞，皆俯身將頭貼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