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頁(第2/3 頁)

教訓，這次說什麼也不敢再入城了，肚子餓了，也打落牙齒和血吞，一忍再忍。一路之上，蒙霜犯雪，寒風如刀，面皆破裂。行至下曲陽，傳聞王郎大軍正從身後追來，諸將無不驚恐，勉強前行。再至滹沱河，前方探路的斥候回報導：&ldo;河水流澌，無船，不可渡過。&rdo;

聽聞前路已斷，諸將越發躁動不安。難不成，這滹沱河正如項羽之烏江，將目睹他們最後的埋葬?

一片陰鬱絕望的氣氛之中，劉秀的聲音顯得格外堅定而響亮，怒叱斥候道：&ldo;大膽妄語!&rdo;指著王霸道，&ldo;王將軍前探。&rdo;

王霸得令，打馬奔至滹沱河前，放眼望去，斥候何曾妄語!只見河水裹挾著浮冰，急速奔湧，河面上一片舢板也無，如何能得渡過?

王霸倒吸一口涼氣，但等他向劉秀回報之時，胡話卻張口便來：&ldo;滹沱河冰凍三尺，車馬可渡。&rdo;

王霸心裡很清楚，劉秀為什麼會特意選中他再去打探，絕非因為他的眼神比斥候好，而是因為他懂得忽悠。他甚至都不用親自去滹沱河一看，也知道劉秀希望他帶回來怎樣的答案‐‐無論如何，必須渡過滹沱河，因此，就算是騙，也必須先把眾人騙到滹沱河邊。

劉秀聞報大悅，笑道：&ldo;斥候果然妄語。&rdo;官屬見前路可行，也是歡聲雷動。於是前行。等到了滹沱河前，匪夷所思的一幕發生了，短短不到半個時辰，河面居然真的結起了一層冰。劉秀見機不可失，馬上下令搶渡。諸將踏冰過河，大部分已渡，只剩最後數騎，眼看已到岸邊，河冰轟然崩解，連人帶騎落入水中，眾人趕緊救起。

過河之後，劉秀論功行賞，先賞斥候，贊道：&ldo;君據實而報，忠正可嘉。後勿憚言!&rdo;再賞王霸，道，&ldo;安吾眾，得濟免者，卿之力也。&rdo;

王霸謙謝道：&ldo;河水適時而冰，此明公至德，神靈之佑，雖武王白魚之應，無以加此。&rdo;諸將這才恍然大悟，他們剛才竟然再一次從鬼門關逃脫。

接連的大難不死，已經很難再用狗屎運來解釋，只能說，冥冥中真有天命眷顧，要助劉秀成就大事。在這樣的心理暗示之下，諸將原本低落計程車氣，瞬即高漲無比，於是趁勢前行，連行百里，抵達南宮。

時遇大風雨，路旁有荒屋，劉秀與眾人入內避雨。馮異拾柴，鄧禹生火，劉秀對灶烘烤濕衣。馮異又呈上麥飯，劉秀這回卻不肯先吃，問道：&ldo;諸將有食否?&rdo;馮異笑道：&ldo;都有。&rdo;劉秀道：&ldo;不許欺我!&rdo;馮異道：&ldo;這回是真有。&rdo;劉秀巡查一番，果然人皆有食，於是問馮異道：&ldo;麥從何來?&rdo;

馮異紅臉答道：&ldo;說來慚愧，在饒陽傳舍之時，曾暗中盜麥數袋。&rdo;

劉秀大笑道：&ldo;此乃兵法所云&l;因糧於敵&r;，並非盜也。&rdo;又大讚馮異道，&ldo;饒陽傳舍之時，連我在內，都只擔憂性命不保，唯卿能有遠慮，非常人所能及。&rdo;

當夜便在路旁荒屋歇息。次日繼續趕路，馬不停蹄，早至下博城西。舉目望去，華北平原遼闊而無邊際，接下來，又該去往哪裡?

【no5 柳暗花明】

此時的劉秀等人，無論精神還是肉體，都已處在崩潰的邊緣，然而還是沒有一個明確的目的地，誰也不知道該去往哪裡。在白雪覆蓋的道旁，一群人淒悽惶惶，怯怯怏怏。烏雲遮蔽天空，透不出一絲光亮。

終於，一個人影來自遠方，白衣白髮，滿面風霜。行至近前，乃是一翩然老父，但仍無法看清其面目，只覺其人彷彿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