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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趕慢趕,還是在約定的時間前到達餐廳。周晉珩先把菜點了,等到第二道菜上桌,方宥清姍姍來遲。
他邊坐下邊說:「抱歉,路上堵車,等很久了吧?」
周晉珩恍惚片刻,想回答「是」,轉念又覺得自己莫名其妙,人家又不知道自己在等他。
「沒有,我也剛到。」終究選擇了最普通的回答,周晉珩看了方宥清一會兒,讓眼前的面孔與記憶中的重疊,似在確認他跟從前沒什麼不同。
那天周晉珩從s市趕回首都,混在機場出口的人群中,看著身穿一襲風衣的方宥清出來,一股蓄勢已久的衝動使他向前邁了兩步,而後又被已經趨於平靜的心跳生生逼停,退回原地。
他看著熟悉的身影走近,與來接機的親友擁抱,又看著那背影遠去。
眼下,就坐在對面的方宥清面帶微笑,舉杯道:「聽說你現在很紅,恭喜你得償所願。」
「得償所願」四個字聽上去無端帶著點諷刺意味,周晉珩本該慌亂無措,可不知為何,他前所未有地鎮定,也舉杯,嘴角勾起:「還聽說了什麼?」
方宥清仍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笑容溫和道:「還聽說,你結婚了。」
沒來由的,周晉珩心中升起一絲不耐,他垂眼把玩手中的杯子,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
但他仍然期待看到方宥清的反應,三年來他時長會設想這個場景,那個拋下他頭也不回地離開的人,是否真的從來沒有後悔過。
「恭喜你。」方宥清又道一遍恭喜,聲音聽起來真心實意。
彷彿懸在半空中的石頭緩緩落地,惆悵茫然的同時,周晉珩竟久違地感受到了一絲輕鬆。
「謝謝。」他回敬道,「聽說你考取了心儀的學校,恭喜你。」
這頓遲來三年的晚餐,原本應該保持這樣疏離的氛圍,最後以交換聯絡方式作為收尾,哪怕明知道這串號碼會躺在通訊錄裡積灰塵封。
可惜事與願違,不知是誰起的頭,桌上又開了一瓶酒,兩人你來我往,邊喝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
方宥清不勝酒力,周晉珩自認沒有勸他少喝點的立場,席間話題漸漸豐富,從桌上的菜品聊到工作,又說起母校,記憶的閘門被開啟,洶湧的潮水漫了出來。
「你結婚了,你真的結婚了。」方宥清面頰坨紅,口齒也變得不清晰,掀起一雙含水的眸子望周晉珩,「你……你開心嗎?」
周晉珩乾笑一聲:「你猜?」
方宥清真的喝多了,遲鈍地搖頭,肯定道:「你不開心。」
周晉珩不想說話,癱靠在座椅上,仰頭看反射著搖曳燈火的天花板。
也許他也喝多了,思緒浮游飄蕩,冷不防想起當年的婚禮宴席就是在這裡辦的。
本該在s市辦,後來因為小傻子的哥哥希望把婚禮從s市挪到首都來辦,哪怕知道他意在監督,周家那會兒急於倒貼拉投資,還是同意了。
周晉珩不擅記事,尤其是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他只記得,在附近的教堂走過場後,他礙於大舅哥在一旁虎視眈眈,牽著小傻子走進這家餐廳,小傻子一進門就抬頭看流光溢彩的琉璃穹頂,小孩子般地發出感嘆:「哇,好漂亮啊。」
當時他是如何回應的?
周晉珩仔細回想,自己當時很不耐煩,只想把流程過完趕緊離開,牽著小傻子徑直往裡面走,嘴上低聲催促:「別看了,下回帶你來慢慢看。」
現下有空欣賞這穹頂,不得不說確實挺漂亮的,小傻子學美術,就喜歡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
後來為什麼沒帶他來看呢?
酒精有時候會產生奇妙的催化作用,周晉珩記起來了,小傻子當真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隔三差五變著法子在他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