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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戈裡把你說過的話都告訴我了。你們的關係似乎很不錯。你覺得他怎麼樣?」陀思妥耶夫斯基嘴上這麼說著,目光卻始終是包容的。
「他為什麼要對你說這些?」
「因為現在我是他的老大。」
芥川尷尬地抿唇,略顯心虛地眨了一下眼睛:「不談這個了吧。」
「好吧,為難你了,真是對不住。」陀思妥耶夫斯基摸了摸他雪白的臉頰,「那換個角度吧,你會決心一直跟著我嗎?」
「我對你的目標並不抱有期待。」
「你不期待一個美好的烏託邦?」
「從來就沒有期待過,真正的烏託邦是不存在的,戰爭卻是永遠存在的。」
「烏託邦是明日的真理,戰爭是昨日的手段。」
「那你告訴我,你能在那個真理中找到一個完好無缺的我嗎?能找到一個沒有殘疾過的我嗎?能夠找到一個沒有在貧民窟裡苟活過、沒有在黑夜的街道上被血淹沒過、沒有差點被強/奸過、沒有被這世界拋棄的我嗎?你的新世界什麼都不是,你什麼罪孽也沒有清理,那些無聊的東西什麼都不是,只會又迎來新的秩序所需要的新的局勢。到那時候,你所爭取到的一切也不過是罪過罷了。全是罪,一切都是罪。我們的罪孽就在罪孽之中,罪孽就是你的名字,你的王國也是罪孽,你就是罪孽中的罪孽,因為這就在罪孽之中……你撒謊說自己是拯救人於罪之中的救世主,但是把這些人類從罪之中解救出來之後還是罪……為滿滿的罪孽歡呼。」
「你還沒有從噩夢中醒過來哩。」
「早就醒了。而事實上,這些話只是以你的角度說的,並不是我的角度。因為我是唯物主義。」
「這個可以理解,你們東亞沒有上帝文化。」
「去他媽的上帝,我只信鐮刀錘子。無論是人還是物,一旦受過傷,就永遠不可能再回到幸福的以前了。放下吧,費佳,然後我們可以……」
「但是,已經收不了了。已經不可能停下了,我的黑眼睛的龍之介。我手下的異能者就在不久前偷襲了武裝偵探社的社長。」
芥川龍之介這才止下言語,盯著他良久,目光中帶著強烈的悲慼,強烈到遠非記憶所能追蹤。
「你知道剛才我的後半句話是什麼嗎?」
「不知道。」
「撒謊。你從來都是什麼都知道。」
「真的不知道。」
「騙子。」
「你是我的意外。」
一滴眼淚從他的眼角滾落。
「然後我們就可以用普通人的身份逃到冰島隱居起來,一起過完下半生。」
「為什麼非得是冰島呢?鄰近的中國就不行嗎?我可以帶你去看秦始皇命令修建的長城。我挺欣賞秦始皇這個人物的。」
「因為曾經有人說想去北極以北的地方。直到現在,我都認為北極以北那裡存在著真正的安寧。」
「北極以北不是冰島。準確來說,北極以北並不存在。」
「總有一天會被找出來的。」
「好吧。」
陀思妥耶夫斯基猶豫了一會兒,低下了頭,修長的劉海帶來的那一叢陰霾遮住了他的雙目,讓他的思緒變得無法用肉眼捕捉。
「我可以選擇適當的緩和。」他說,「如果到時候真的失敗了,我入獄了或者說被殺了,你就去投靠別人吧。」
「非得這樣才行嗎?」
「是的。我說了,已經停不下來了。用這顆心保證,如果成功活下來,我就帶你去冰島看極光,可如果我被殺了,你去投靠另一個可以讓你存活的人吧。」
「你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要在結局沒有出來之前就說這種話?你希望我忍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