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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有頃,仔細一想覺得確實沒有錯,已經準備把搶放下了,但旋即又馬上抬起來,重新對準了他的腦門:「那你為什麼會在現場?回答我!」「碰巧罷了。」「你以為我會信你嗎?」「你不僅會信,而且還會答應幫助我們。」「絕不可能。」
「你一個人在這裡,是因為你退出港口黑手黨了,對嗎?」太宰治果斷地打斷了她,「你見不到芥川銀的屍體,所以不肯相信死訊,但是上層不答應你尋找屍體的請求,也不打算為芥川銀報仇,更別說進行追悼什麼的了。他們只想默默壓下整個訊息,找個實力與效率都不亞於芥川銀的人代替她的位置,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就這樣得過且過,糊弄視聽,直到所有人都不會再記得再去想這件事。」
「就算你猜對了,那又如何?」
「你驚訝於這個組織居然如此狠心,先是果斷拋棄了芥川龍之介,然後又果斷拋棄了他的妹妹,不給任何餘地。於是你忍無可忍,就提交了辭職書。」
樋口一葉眉頭緊鎖,試圖透過全神貫注審視太宰治來發現他居心不良的證據,然而太宰治的眼神永遠那般遊刃有餘,不給她任何機會。或許是被一一說中了,她不可避免地產生了猶豫。這一頃刻間的猶豫給了太宰治繼續用言語攻破她防線的機會。
「小姐真的認為,森先生會讓你就這麼平安無事地離開?」太宰治倏然展顏,「我覺得,我肯定比你更瞭解森先生。你覺得呢?」「你想表達什麼?」「表面說著對不起的話,說什麼,我真的很抱歉,但是隻能這樣了,真的真的真的很抱歉,但是轉頭又幹著變本加厲的事情。這是他常見的手段,你也見識過的不是嗎?」織田作就是個例子。他在心裡默默添上了這一句。
「你是想說,首領他……森鷗外他表面答應我辭職,假裝和平,其實背地裡打算除掉我?」
「孺子可教啊,樋口小姐。」
「可是我對森鷗外許諾過,以後就做普通的市民,不會出賣他。」
「既然已經拋棄了芥川兄妹,那麼再拋棄一個你,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又會對組織產生什麼影響?既然不會的話,何不斬草除根,解除一切可能被背叛的後患?剛才就說了,表面應得一聲是一聲,背地裡卻暗布殺機,是森先生的常用套路。你已經無處可去了,樋口小姐。但是,如果你選擇幫助偵探社,以後你就是我們武裝偵探社的一員,只有選擇這一條路,你才能活下去,才能見到你最愛的芥川前輩。順便一說,芥川銀的屍體在我手上。如果你答應的話,我會安排人手好好安葬她,讓她平靜地入土,回歸大地母親的懷抱。作為大自然的兒女,回歸泥土是最溫柔不過的方式,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你說呢?」
樋口一葉的胸口隨著粗重的呼吸而略顯誇張地起伏著,如那因小舟驚動了湖潭而綻開的波紋一般,有層次且小心翼翼地進行著頻率與幅度的遞增。半晌後,她慌忙地別過了眼神,胡亂地左右移動視線,試圖遮掩自己眼眶潤濕的事實。俄而,她停止了遮掩,任由眼淚往下滾落,拿槍的手無力地垂下,擱至身側。
見希望近在眼前,太宰治立馬緊咬話題,接著說了下去:「況且,你一直被異能帶來的疼痛感所折磨著,只要我使用人間失格的能力,你就能從畏畏縮縮躲躲藏藏的日子裡解脫了。只需要你答應接受調查,就是一石三鳥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調查什麼?」
「罪與罰究竟是怎樣的能力。這對我們來說,不,甚至對整個橫濱市,整個日本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情報。只要能把你身上的異能效果測查出來,關於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謎團就能迎刃而解。」
「原來如此,為了對付那個男人,才……」她放鬆了身板,踉蹌了兩步,倚在柱子邊,露出了無助的神情。然而,無助的神情與細微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