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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要麼已經去世,要麼搬到了其他地方居住,要麼是沒人知道她們的下落了。我還發現,越往艱苦的地方,她們早逝的比率也就越高。我根據史志上提供的線索,去年曾經去喀什第三運輸公司尋找1950年初入伍的廖靜、賴曉霞和1952年3月入伍的陶愛蘭,沒想她們都已去世了。
我可能永遠不能忘記去尋找她們的情形。五月的喀什已有些悶熱。我在三運司的家屬院裡見人就問,你知道廖靜家嗎?
人們搖搖頭。
那麼,賴曉霞、陶愛蘭兩人的家呢?
人家也說不認識。
我就覺得奇怪,這單位就百十號人,怎麼連她們都不知道呢?我不死心,就說,她們是湖南女兵,解放初到新疆來的,湖南人,湖南口音,你們再想一想。
那是猴年馬月的事了,誰還能記得。
我仍不死心。我問看門人。看門人讓我去問老頭老太太,說或許他們知道。我一邊等著有老人經過,一邊確信會找到她們。因為她們當時不過六十七八歲,應該健在人世。但我最後失望了。我問了好幾位老人,他們都說她們早就去世了。
我當時仍不相信,第二天又去了三運司,經過多方尋訪,不得不確認她們的確已不在人世。至於她們是多久去世的,因為什麼原因去世的,人們莫衷一是。人們已經遺忘了她們。
所以,據我所知,周臺群和我是仍然生活在喀什的兩名湖南女兵。周臺群在農三師醫院工作,現已退休。她是湖南益陽人,十四歲入伍。她對自己的經歷不願說得太多。我只知道她入伍後就分到了國防十二團,不久就到團衛生隊學hhi,然後參加修建烏(魯木齊)庫(車)公路,到十三間房修蘭新鐵路。以後又到工二師、工三師工作,1966年從烏魯木齊調到喀什後,就一直紮根於此。她對我說,她寧願讓那一切留在自己的記憶中,無論是幸,還是不幸;無論是歡樂,還是痛苦。
我的丈夫尹樹德也是湖南人,桃江籍。我們解放前都是小學教師。解放後,尹樹德到鎮工會工作,我仍舊教書。我是因為尹樹德才來到新疆的,或者說,尹樹德的進疆使我的從軍夢終於實現了,雖然那時我們已有兩個孩子。
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時尚,那時候的時尚就是當兵。也可以說,它成了很多年輕人的理想,或入朝作戰,或戍守邊疆,在當時是最崇高的追求。那時候,來招兵的也多,一批一批的,好多小夥子姑娘都去了。
尹樹德當時已二十八歲了,又是一個孩子的父親‐‐還有一個在我肚子裡懷著,不久就要出生,他以為參軍沒指望了,也就不去想;但看著人家穿上軍裝,神氣地走了,還是非常羨慕。沒想到,他終於等到了一個機會。他因為在鎮公所工作,訊息比較靈通,聽說要招一批財經幹部,只要有工作經驗,年齡大一點也沒關係。他跟單位請了假,說家裡有事,連我都沒有告訴,就搭車去了長沙。經過考試,他被錄取了。他讓人帶回自己的衣服和信,就上了火車往新疆去了。他就這樣,為了當兵,把我和孩子扔下就走了。
我抱著他捎回來的衣服和信,心裡既高興,又難過,高興的是,愛人能當兵走,是一件光榮的事;難過的是,他走了,自己該怎麼辦?當時大的孩子才三歲,肚子裡的孩子馬上就要出生。兩人天各一方,連個照應也沒有。但我當時隱隱感覺,或許自己也會到新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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