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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祈離開這幾年,也有人追求她、表過白,可她的拒絕和誠實,就會讓別人避而遠之。
只有他,像條狗糾纏不清。
又或許,是那晚的羈絆讓他念念不忘。
有涼風吹來,趙初歇感受到了冷,攏了攏風衣,聲音很平靜:「你只是陷在那晚走不出來。」
從成年人的角度分析,一個沒有戀愛、未經人事的年輕男人,被一個戀愛、床事經驗豐富的女人撩撥,確實很難自控,甚至是食髓知味。
更何況,她很清楚自己在床上使用了什麼手段。
時明舟仰頭望著暮色的夜,語氣悲涼:「是,我是。」
這沒什麼不好承認的。
趙初歇道:「那就忘記它吧。」
他扯扯唇角,笑容淡薄:「我試試。」
「嗯。」
趙初歇看手錶,時間已經很晚了,她要回去了。
時明舟說:「你回去吧。」
「嗯,再見。」
他沒有說話,只看著她毫不猶豫地轉身,身影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時明舟狼狽地垂下了頭,靠在車身邊沿,抽了好幾根煙才離開。
有很長一段時間趙初歇都沒有再見過時明舟,她回到江城,兩人之間更是毫無交集。
有那麼一秒鐘,趙初歇想過時明舟,僅僅只有一秒,她想的是,希望他可以「試試」成功,忘記自己。
五月末倒數幾天,是許祈的忌日。
趙初歇請了假,買了一束淺紫色的雛菊去看他。
說到這裡她就想笑,許祈一個大男人竟然喜歡紫色的東西,連送給她的手機,都是淺淺的紫色。
每年這天的清早,還不到六點就有人來看許祈,將墓碑擦乾淨,兩旁的油松剪去雜亂的枝葉,修剪整齊。應是許家人做的,他們對許祈無微不至地照顧。
趙初歇站在墓碑前,俯身過去,指腹撫摸他的照片,著裝整齊,眼睛明亮,顯得十分有精神。
他還是記憶裡的模樣,不曾老去。
不像她,老了。
不管是精氣神,還是思想,都不如從前了。
趙初歇見許祈這天,從來不會哭,她總是笑著,跟他講許家的事,講趙家的事,講單位的事……
她的聲音溫和,娓娓道來,一如從前細膩。
小時候許祈捱了打許盼的打,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就來趙家,她就給許祈講童話故事,哄著他安慰他,讓他別哭。
好像女生總比男生要早熟,趙初歇照顧許祈好多年,直到十五歲,才被許祈反過來照顧。
下山的時候,直到看不見許祈的墓碑,趙初歇才落了淚,眼淚怎麼擦也擦不掉。
她上了車,趴在方向盤上哭了好久。
晚上趙初歇一個人過,就著花生米喝了點兒小酒,穿著一條黑色吊帶裙,赤腳推開了天台的門。
暮色的深夜降臨,霓虹燈閃爍,小區對面是馬路和步行街,車流和人聲密集傳入耳裡,吵吵鬧鬧讓人心煩意亂。
她抱著酒瓶,爬到圍牆上坐著,張開雙臂感受自由的風。
呼嘯至耳旁,頭髮絲抽打臉龐和脖子,她睜開眼,眯眼往下眺望,街燈浮游,人車如螻蟻般渺小。
她又閉上眼,酒意麻痺神經,思緒遲鈍恍惚。
她好想好想許祈,想他現在怎麼樣了,佛緣上講究因果緣,講究投胎論。
這麼多年過去,許祈投胎了嗎?
這輩子他還會做人嗎?
她想他做一條傻傻的狗、一隻懶懶的貓、一隻快樂的小鳥;就是不希望他做人,至少不要做那麼偉大的人,他連家都沒回,就這樣死在異國他鄉。
而且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