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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些紛繁無數的記憶中,裡面的那個他自己,竟曾真的以為兩人可以一起走得很遠。
有一次他帶著紀棠棠與魏暮一起出門玩,那時候他還沒跟紀棠棠坦白兩人的關係,等回家後,紀棠棠坐在他對面一直盯著他瞅,直到紀隨安要趕她的時候,她突然問:「你會和他結婚嗎?」
他說:「兩個男的怎麼結婚?」
紀棠棠不罷休,又問:「那你想和他結婚嗎?」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不想。」
紀棠棠露出有些迷惑的神情,不明白他什麼意思,但他當時看著身前地面上落的陽光,燦爛得令人炫目,剛想明白的那句話又像是給他的心臟下面託了一個堅實的底,竟讓他生出無窮的底氣,以為一切都是觸手可及。
他抬起眼,微微笑起來,說:「我不想和他結婚,但我想和他一生都像這樣在一起。」
周圍夜色沉沉,紀隨安的眼神逐漸變得冷冽。他將一顆真心珍而重之地捧出去,將魏暮想進自己將來人生中的每一個節點,魏暮又還給了他什麼?
魏暮從周明川車上下來的模樣歷歷在目,一開始解釋說是應酬,後來是沉默,再往後是魏暮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告訴他,周明川說喜歡他,可以給他總公司的經理位置,以後還能幫他爬得更高,而如果他不答應,那麼連現在分公司的助理位置都保不住。
「我沒拒絕。」說這話時,魏暮冷酷得像是一個陌生人。
一直到五年之後的現在,紀隨安都不願去想當時自己卑微的醜態,他問魏暮是不是有什麼苦衷,得到否定答案之後,他又不死心地自己去查,卻什麼都沒查出來。一切都很正常,背叛就這樣平和地發生了。他卻還是不願意相信,拉著魏暮說我們去看心理醫生,你只是因為母親去世太難過了。
「我沒有因為她難過,」魏暮說,「如果可以,我希望她不是我媽。」
他試了當時所有他能想到的辦法,最後甚至對魏暮說,他可以去找紀延致讓魏暮進紀氏集團,得到的仍舊是拒絕。他終於意識到魏暮離開的意志是如此堅決,而之前他所做的一切挽留都變成了一張張猙獰巨口,向他發出刺耳的嘲笑。
他平靜下來,變回了原先冷靜自持的紀隨安,接受了他人生中第一段感情的潦草結局。最後一次和魏暮見面的時候,他跟魏暮說,是你選擇的離開,之後無論你是否後悔,都別再回來,我們只有一次機會,用完就用完了,不會再有任何可能。
魏暮回頭沖他笑了笑,乖得還和最初在圖書館遇見時那樣,說:「好。」
就像一場拍賣,啪的一聲敲定了最後的錘,這就結束了,再不會更改。
過去那所有的好或者壞,喜歡或者不喜歡,想過一輩子或者沒想過,都在這樣醜陋的結局裡變得毫無意義,甚至令人噁心。
第20章 守身如玉給誰呢?
紀隨安放在身側的手無意識地用力攥起來,他彷彿又看到了很多年前那個狼狽的自己。在魏暮背叛他們的感情之前,他從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會被感情過度左右的人,甚至在看到相關新聞的時候不太明白那些人會如此喪失理智,明明這世上任何人離了彼此都能繼續生活。然而當背叛發生,魏暮跟著周明川頭也不回地離開,他卻像是被抽掉了身上最重要的一根骨頭,生活的一切都失去了意義,連他最熱愛的實驗也沒了興趣,他頹喪了很久,在那段時間裡學會了抽菸,誰也不願見……
現在想起來,他也仍舊對那段時間的自己感到鄙夷,而身為罪魁禍首的魏暮,憑什麼一句不知真假的忘記,就試圖把一切全部揭過去?
紀隨安坐在長椅上,眼中是沉沉的黑,令人看不清情緒。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