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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車意開向丁之光揮了揮手。
“幹什麼去?”丁之光開始裝糊塗了。
“你不是說,手到擒來,可以馬上抓到兇手嗎?再磨蹭,老子斃了你。”
鄉長真的急了,連下等粗人常用詞“老子”都出來了。
“斃了我,要找殺你兒子的兇手的目的不是全泡了湯?別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人臨死前還要透三次氣呢。能不能給我一口水喝,讓我壓壓驚。”
丁之光臨危不懼的神色征服了格林遜。這是個可造之材,千金難得的可造之材,此子若不能為我格林遜所用,必殺之!否則,遺患無窮。
丁之光接過婢女遞過來的一碗茶水,一口氣倒進嘴裡,然後隨手一扔,瓷碗在臺前摔個粉碎。
“現在可以走了吧?抓兇手去啊。”車意開為子報仇心切,一分半秒也等不下去了。
“還用得著挨家挨戶去搜捕兇手嗎?鄉長大老爺,你真的年紀大了成了老糊塗了。”
“你說什麼?”車意開怒火中燒,從腰中拔出了手槍。
“現在拔槍是這個世上最笨的人。兇手就站在你的面前,還用抓嗎?”丁之光的神態冷靜得可怕,也讓世人明白,什麼才叫“豁出去了”。
車意開真的笨的可以,居然還用眼光朝四周看了看。丁之光彎下腰,從綁腿上拔出把匕首,隨手一扔,匕首不偏不倚插在太師椅旁的桌子中間。丁之光說:“匕首上還殘留著你兒子的血。其實你也不必怨我,你兒子在我的眼皮底下要強姦我的未婚妻,我要是能吞得下這口氣豈不成了綠毛烏龜?所以我殺了他。”語氣平淡,就像是在說故事似的,其實說故事還需要配上表情呢。
因為丁之光是真正的兇手,所以他才有可能把案情的來龍去脈說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車意開與格林遜都感受到了愚弄。格林遜自我感覺智商比別人高出一等,居然被別人耍得團團轉,真是在陰溝裡翻了船!
“給我綁起來!”車意開像個瘋子似的跳了起來,兩顆眼珠子突了出來,氣喘噓噓,彷彿要把丁之光活吞下去似的。
“還用得著綁嗎?那豈不多了套手續?”丁之光語氣依然不緊不慢,其鎮靜的神態讓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好人壞人、惡鬼神魔都倒抽了一口冷氣,“五馬分屍,不直截了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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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脫困(6)
曼麗逃過一劫,丁之光如釋重負。今日捨命救紅顏,算是報答了她父女的一段恩情。他,一個來自中國的逃亡者,要是沒有裕光吉父女的搭救早已命喪黃泉,在閻王殿判官老爺生死簿中的記事欄裡,多活的這段日子該記載為“在人間超期服役”了。回想自己的一生,除了這幾個月感受到裕光吉父女的溫曖外,做人也沒有什麼意義,活在人間實在是件苦差事。好像在《紅樓夢》中有這麼一句話:“赤條條地來,赤條條地去”,不虧不賺蠻好的。並不是說他心中一點牽掛也沒有,在那遙遠的土地上,他還有兩個親人,一個是白髮蒼蒼的母親,一個是剛在學走路的女兒,萬一今日失手于格林遜,那就到另一個世界去祝福她們吧。他對綁他手腳的村丁沒有任何掙扎的表現。他依然淡淡地微笑,不必動怒,也不必生氣,就這麼微笑著,要把這個微笑留在車意開父子的記憶中,留在他們的夢魘裡,讓一個被他們活活撕裂開身子的人的微笑永遠伴隨著他們一生,應該是很有趣的一件事。也許是村丁們面對他的微笑害怕了,也許是村丁們敬畏他勇敢地面對死亡的精神,因此很小心地把他扶倒,平躺在戲臺上,一對胳膊和一雙腿由繩索作媒介,與兩匹馬的大腿接上了關係。整個大操場很安靜,村民們也正憋著氣,既目睹酷刑產生的成果,又為一個外國來的少年告別送行。突然,一聲幼兒尖銳的哭聲響起,襯托著這裡的恐怖與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