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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雪山本人並不執著於所謂的狙神頭銜,他連自己非常有才能也不認為,當別人問起時,他總是說:「我只是運氣好,每次都活了下來。我在狙擊的時候沒有建功立業的想法,只有活下去而已。」
直到六年前,在他二十六歲時。
剛從軍校畢業,一臉青澀的亞瑟成為了他的新搭檔。這是軍隊分配給他的年紀最小的一位機甲師士,才十九歲,從未上過戰場,嫩生生一隻青瓜蛋子。
燕雪山見到亞瑟的時候,心想:看來聯邦確實戰況越來越緊張,居然把這樣的小菜雞分給他。……這小子不知道能活多久?這樣傻氣天真,估計活不過三個月。
當時,燕雪山已經是a級師士,聯邦現有最高等級。
上官親自把亞瑟介紹給他,叮囑:「你多帶帶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亞瑟真的年紀太小了,燕雪山總覺得他挺可憐一崽,年紀輕輕就被送過來當炮灰,怪可惜的。
比起以前有經驗的搭檔,他便更照拂亞瑟一些,指點他許多新兵需知的求生小技巧。
亞瑟很感動,整日乖巧地喊他「師父」。
燕雪山覺得自己當得起,預設了。
然後他發現——他看走眼了。
亞瑟不但活過了三個月,還活到了戰爭結束!足足六年!
兩人一起經歷了不下數百場的戰鬥,多少次生死一線,他救過亞瑟,亞瑟也救過他。
他們對於彼此來說都是不可分割的戰友。
亞瑟和他以前的搭檔不一樣,也不想著多殺一個人就多建立一分功勳,離升官發財又進一步。
還曾對他說:「真是一群瘋子,戰爭到底有什麼意思?這可不是有趣的事情。」
燕雪山不理解,也不感興趣。
他是個冷心冷肺的人。殺人並不會讓他感到愉快,也不會讓他感到愧疚。
在大決戰的前一天。
諸神黃昏艦中。
燕雪山跟亞瑟是最早一批獲知戰略部署的軍人,因為他們倆被委任以最艱難的任務。
基本上不可能活下來。
元帥吩咐後勤部,假如他們有什麼需要都滿足,即使他想要喝進一杯就要一萬星辰幣的玉釀都可以,那是元帥最喜歡的酒,他尤其愛在大戰喝一杯,給自己壯膽。
燕雪山義正辭嚴地拒絕了:「我不喝酒,影響我狙擊。」
他沒有提任何額外要求,只是像往常的隨意一場戰鬥一樣,檢查自己的身體情況,再仔細檢查一遍他心愛的阿爾忒彌斯號。
然後要保證充足的睡眠,才有精神應付戰鬥,打算趕緊洗洗睡了。
他與亞瑟住一個臥室。
為了讓搭檔的師士更有默契,往往會安排他們同吃同住。非休假日,燕雪山都跟亞瑟住一個房間。
燕雪山換好睡衣,已經把眼罩戴在了頭上,他多看了一眼亞瑟,發現亞瑟臉色極其難看。
他後來想了想,當時他就應該不管亞瑟,直接自己睡了。
可是,畢竟他們是老搭檔。
要是亞瑟狀態太糟糕,他也會小命不保,所以他還是多最關心了亞瑟兩句:「你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緊張?我們又不是第一次執行死亡任務。別怕了,趕緊睡,好好休息。」
亞瑟低聲說:「無論怎樣,這一場仗打完就結束了。要麼我們死,他們死。」
燕雪山:「嗯。」
他看到亞瑟坐在那,倒不像是在害怕,臉上有一層他從未見過的厚重陰翳,一點也不像平日的陽光爽朗大男孩。
燕雪山有點看怔了。
這時,亞瑟轉過臉來,光落在他的臉畔,他又變回去了。
問:「師父,打完仗以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