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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大元總是捏翁二元的胳膊腿。起初,翁二元被捏時報之以哭;後來,則報之以笑;再後來,為了招引翁大元對他的關注,會扯著噪子喊:&ldo;哥,你在哪兒,捏捏。&rdo;
翁二元是被他的哥哥翁大元&ldo;捏&rdo;大的。
哥倆兒長大後,各奔他鄉,待久別重逢時,他們不是擁抱,也不是握手,而是互相捏捏對方的肩膀或手腕。外人感到怪異,因為他們不瞭解他們生活的源頭。
翁二元的出生,風調雨順的年景,使翁上元心情爽快。他叫大家不要整天門頭過日子,也要關心關心隊裡的前景。他採取了一個半強制性的措施,叫大夥兒吃晚飯時都到村口大皂莢樹下去吃,至少是當家的爺們兒,要端飯到那裡去。翁上元管這叫&ldo;飯場&rdo;,飯場的功能是邊吃飯邊聊天,串串心氣兒。這一招兒是順人心的事,大家都願意有事沒事的在一塊聚一聚,人的嘴,除了吃飯,就是聊天的嘛。這一聊天,真的把人聊得跟一家人似的了。
在這個飯場上,不管男女老少,尊長兒小,口無遮攔,什麼話題都聊。
&ldo;隊長,你說咱村的地主婆謝亭雲都四十大幾的人了,怎麼跟大閨女似的?&rdo;
&ldo;守寡守的唄。&rdo;翁上元說。
&ldo;不對吧,守寡的娘兒們都是面黃飢瘦、頭髮發鏽,她倒好,還是那麼水靈。&rdo;
&ldo;那就是私下裡跑瞎,叫野男人的(屍從)軟和了。&rdo;翁上元說。
&ldo;也不對,哪個爺們兒沾個地主婆?再說,就她的出身,夾著尾巴還來不及,她哪兒敢吐穗呢。&rdo;
&ldo;這不稀罕,她自己能給自己找活兒。&rdo;翁上元說。
&ldo;怎麼個找活兒法?用手摳?&rdo;
&ldo;人家不用手,用&l;耪&r;。&rdo;翁上元說。
&ldo;啥叫&l;耪&r;?&rdo;
&ldo;軟木削的個玩藝兒,跟男人的東西似的。&rdo;翁上元說。
場子上的人聽得呆了,呆過之後咂摸出滋味來,一個個把自己笑翻了,笑得口唾四濺,屁聲連天‐‐
&ldo;翁上元,你還是隊長呢?比誰都不正經!&rdo;
&ldo;什麼狗日的隊長,牲口頭兒。&rdo;翁上元說。說完,自己覺得這話說得很機智,很夠水平,自己也樂了起來。
&ldo;咯兒,咯兒,咯兒咯兒咯兒咯兒…&rdo;
&ldo;嘻嘻,嘻嘻,嘻嘻嘻嘻……&rdo;
牲口會笑麼?可能會吧。
人們還沉浸在放浪的快樂之中,&ldo;別笑了,咱們商量點正事。&rdo;翁上元突然說。大家的笑也就戛然止了‐‐
&ldo;啥事?&rdo;
&ldo;人家外村都有電了,咱是不是也該扯上電?&rdo;
&ldo;該扯!&rdo;
&ldo;天要是再旱,咱還得挨著,是不是打幾眼井,裝幾臺泵?&rdo;
&ldo;應該!&rdo;
&ldo;那咱就攢著點勁兒,幹它一下子!&rdo;翁上元攥著兩個拳頭。
人們點點頭,臉上的表情都很嚴肅。
二
正當翁上元們要大幹一場的時候,翁送元回來了。
翁送元是翁上元的二叔,是個打遊擊出身的人。那時,在原嶺與後嶺之間活動著一支抗日遊擊隊,名字叫&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