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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日,翁息元果然與謝亭雲去了公社。
在批鬥會的鬥爭物件中又多了一個,新生的反革命分子翁息元。
二
在被窩裡,劉淑芳問翁上元:
&ldo;你說三叔他咋了,咋做出恁荒唐的事來?&rdo;
&ldo;啥荒唐不荒唐的,事都出了,也就隨他去了。&rdo;翁上元說。
&ldo;為一個地主婆值麼?&rdo;劉淑芳又問。
&ldo;啥值不值的,誰慮得那麼清楚。&rdo;
&ldo;三叔跟地主婆是不是早有來往?&rdo;
&ldo;瞎說!三叔只跟你有來往。&rdo;
劉淑芳在被子下蹬了翁上元一腳,不吱聲了。
過了很長時間,劉淑芳還是睡不著;欠了欠身,見翁上元也睜著眼,便涎著臉子又問:
&ldo;要是沒有我,你會像三叔那樣做麼?&rdo;
&ldo;說不準,也許會。&rdo;翁上元說。
&ldo;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rdo;她想起了凌文靜說過的話。
&ldo;這是兩回事。&rdo;翁上元說。
&ldo;咋個兩回事?&rdo;
&ldo;運動這個搞法,啥事都會出來。&rdo;
&ldo;你是幹部,說話得思量著說。&rdo;
……
&ldo;這咱知道。你以後再參加會,少出點頭。&rdo;翁上元叮囑著。
&ldo;上元,咱可能又懷上了。&rdo;劉淑芳說。
……
&ldo;懷上好,你就安心在家裡生孩子。&rdo;翁上元說。
三
在批鬥會上,謝亭雲感到自己的末日來臨了:大腳螞蟻的咬齧使她驚恐;蛇蠍一般的蕁麻的羞辱性的撩弄,使她痛不欲生。如果不被整死,蒙受的空前的羞辱也會使她尋求徹底清爽的解脫。
但就在這個時候,出了一個翁息元。
她的心被震撼了:這個世道,倒底是怎麼了?!
她不敢相信,還竟然有人替自己說話,而且還是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她陷入昏蒙般的迷惘之中,她不知道這是命運給予她怎麼樣的一種捉弄。
但當得知翁息元真的要把她揹回家做婆娘的時候,她大喜過望,並且懷著非常急迫的心情等待那一時刻的到來。地主死的時候,她還不到二十歲;解放以後,她特殊的身份,使她被拋棄到社會生活和人間情感之外,她成為一個被束囿在暗房中的會呼吸的雌性動物。有些男人也接近她,但都是懷著一種晦暗的目的;她不讓這種男人接近,因為那種晦暗色彩的的輕薄,會剝噬她僅存的一點做人的尊嚴。她知道好男人,也不會走近她,因為她帶給男人的只有不幸與恥辱。所以,做為婦人的她,是徹底地完結了;她活著,也只是活著而已。她心如枯井,無欲無念,她過的是沒有希望的日子。
翁息元的出現,給了她一個希望;當她從昏蒙中清醒過來,理一下思維的時候,她意識到,翁息元的悲憫,是命運賜予她的惟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使她從作為一個婦人而真正成為一個婦人的機會。她必須牢牢地抓住這個機會,儘管他們走到一起絲毫沒有感情因素,但一個婦人的生命復活之後,情感會在她的身上回升、發光;那生命的情感溫度一定會溫暖與軟化男人的心腸,使其回應以柔情與愛意。謝亭雲出嫁前讀過私塾,紅樓西廂滋潤過她婦人的心智,她比山裡別的女人更懂風情,她相信,兩個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