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頁(第1/2 頁)

&ldo;啥建議？&rdo;

&ldo;要是再種小麥，千萬不要用今年的麥種。用今年的麥種，種性要退化，變雜，甚至不分櫱；弄不好，會顆粒不收。&rdo;

&ldo;沒你說的那麼邪乎。真是看人家種地喇喇蛄瞎叫喚。&rdo;

&ldo;這是科學，不是瞎叫喚！&rdo;

&ldo;咱不懂什麼科學，就懂得下種就長莊稼！你甭訓導我，你算老幾！&rdo;翁上元火了。

&ldo;你這麼固執，吃虧的是咱大夥兒！&rdo;南先生鼓足勇氣說。

&ldo;肏！誰吃虧？我翁上元吃虧！你一次一次把咱妹子搞大了肚子，我夠憋屈的了，還沒找你算帳呢！。&rdo;翁上元憤怒地說。

南先生臉色紅白變幻，欲辯無言。他感到翁上元變了，變得專橫不近情理了。時勢真能改造人啊！

&ldo;那我走了。&rdo;南先生起身。

&ldo;你就好好放你的羊吧，有事我會找你；噢，對了，七妹讓大元捏捏身子，也好多了，你就別惦記著了，就直接回羊圈吧。&rdo;翁上元放緩了聲調。

南先生急急地走出去，他無聲地掉著眼淚。想做一個後嶺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他痛苦地感到了。

第二年的小麥，果然像南先生說的那樣，高低不平，光抽主穗不分櫱，收穫了一大堆一大堆的麥秸，沒收回幾粒糧食。人們震驚了：這白麵吃不到嘴，還要喝西北風了。人群中生起了一種莫名的情緒。翁上元也懊喪不已，真他孃的讓那個讀書侉子說中了，他有些恨這個預言者。

正巧，翁七妹的大肚子也已經出懷，紙包不住火。人們更為震驚：這鮮嫩光順的一個大姑娘竟懷了私孩子，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人們議論紛紛。不僅議論，還產生了某種聯想：怪不得這小麥不打糧食，天戒呀！人們不僅埋怨，而且憤怒。

翁上元出了醜，使翁上元無地自容；他對讀書的侉子憤恨到了極點。家醜公憤使他決定召開批鬥會，批鬥右派分子南明陽。這個批鬥會必須開，一是可以發洩小麥減產的懊喪，二是將眾人的怨憤遷怒於侮辱翁家少女的右派分子，給翁家理直氣壯、名正言順地爭回面子。

多年不點的汽燈又點了起來，多年不聚的眾人又聚了起來。

翁上元憤怒地一拍桌子，&ldo;把反動右派分子南明陽押上來！&rdo;

兩個民兵把五花大綁的南先生押了上來。

&ldo;反動右派南明陽，不老老實實接受改造，散佈謠言破壞生產，大耍流氓侮辱良家少女，造成嚴重後果和惡劣影響；這是後嶺的幹部群眾所不能容忍的，要嚴厲批判堅決打擊！&rdo;翁上元莊肅地說。

&ldo;南明陽，是不是你破壞生產，說後嶺不能種小麥，一種準減產？&rdo;問。

&ldo;是。&rdo;答。

&ldo;怪不得不打糧食，都是他講咕1的，都是他方的！&rdo;下邊議論。

1講咕：京西土話，指私下議論；有不負責任，希望別人倒黴的意思。

&ldo;南明陽，翁七妹的肚子是不是你搞大的？&rdo;問。

&ldo;是。&rdo;答。

下邊亂了。在後嶺，已婚男女之間無忌諱，弄出一些風流事情反倒是一種趣味；但把未出閣的姑娘弄大了肚子，卻是一種大忌，不僅惹人怒，而且遭天誅。人們憤怒得沸沸揚揚。

翁七妹的老孃扯著喉嗓跌上臺來，&ldo;怪不得你老往咱家跑，你是惦記著摸我閨女的奶子；想摸奶子你對我說啊，咱也有奶子啊！&rdo;說著竟撕開了前襟，露出兩個大奶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