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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星翰!”這一下真把我嚇得不輕,趕緊扶住他的身子,讓他躺到我的懷裡,“朗星翰,你醒醒!你可是一國之君,有百靈護體,沒那麼容易送命的!”我探他的鼻息,還好,雖然微弱,可總算還在喘氣。我還是止不住的心跳紊亂,因為他面如死灰,嘴唇發青,雙手也越來越冷。藉著身後的火光,我能清楚地看到他血色盡失的臉上,卻留著一絲微笑,彷彿在說:你肯定不會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
捧著他的臉,我生氣、我憤怒,極度痛恨自己真的如他所說,做不到一走了之。可同時,當我用手徒勞地壓著他肩膀上的傷口,試圖幫他止血時,一股抑制不住的心酸硬是湧上心頭。用手背狠狠地蹭掉眼角莫名的濡溼時,我已經看見了遠處騎兵的身影。我知道自己心裡根本沒想好下一步究竟要怎麼做,可我已經開始行動了。
“喂!你們的皇上在這裡!”我揮著手臂衝他們大喊,“快過來!在這裡呀!!!”……
山雨欲來風滿樓
天啟皇宮 尚書房
“這件事的真實性,你們有幾成把握?”穆容成面無表情地坐在龍椅上,手裡拿著一張薄如蟬翼的紙,那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蒼頭小楷。
“回皇上,這是常大人安插在北遼的人送來的密信。此人在北遼潛伏多年,如今終於被遼主選中,安排在藍妃娘娘身邊伺候,所以屬下對這訊息至少有九成把握。”跪在那裡的男人,中等身材,一身灰布衣衫,長相及其普通,是那種別人看過多少次,都不一定能記得住容貌的人。此刻唯一能稱得上特別的,只是算是他面上的風塵之色了,雖然略帶疲倦之態,但說話聲音仍然中氣十足。
穆容成又看了看手中的那張紙,即使當他第一次讀的時候,那上面的最後幾行字已經深深地刻在他的腦海裡:藍妃策劃逃跑,未果,途中遭狼群圍攻,得遼主相救,暫時安然無恙。
“朗星翰傷得很重?”他的音調不高,像是隨口問了件尋常事。
“據臣得到的訊息,遼主孤身與狼群拼搏了很長時間,最後在草原上放了火,才得以脫身。可身上依然重傷數處。如今在他的圍獵行營裡已經忙做一團。”說到這裡,那灰衣男子頓了頓,卻沒有抬頭,繼續道,“臣以為,如今正是絕好的機會,趁著遼主那裡自顧不暇,我們的人可以輕易將藍……”
“北遼的計劃,先停下來,等朕的下一道旨意你們再做行動。”穆容成打斷了他的話,“現在你們只需要密切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有任何情況,立刻回報即可。”
下面跪著的灰衣人抬頭看了穆容成一眼,眼中有一絲遲疑。“你還有什麼事要稟告?”穆容成察覺出他的異樣,遂問道。
“請皇上恕臣莽撞無理,但臣還是有幾句肺腑之言,不吐不快。”他垂下頭,臉上表情如老僧入定,可嘴裡的話卻一刻沒有停下來,“所謂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皇上如今令常大人專門抽調人手,千里奔波傳遞旨意,這樣不僅難以保證密信的安全,而且敵方的情況瞬息萬變,一旦皇上的決定無法在那裡施行,豈不是會壞了皇上準備已久的全盤計劃?臣斗膽請皇上將決定權放歸常大人,由他和臣下們依情勢變化行動,如此必能事半功倍。”
“情勢變化?”穆容成重複了一遍這四個字,哪怕是在這樣溫暖的春天裡,他的聲音聽起來依然是那麼涼薄,冷得一直透進人心深處,“在你們眼裡,情勢是什麼,又是如何變化的?若是朕當初就完全放手,她早就不在這世上了。”
灰衣人身形紋絲不動,語氣依舊平板單調:“皇上當初的命令是:‘若有不得已之時,且行不得已之事。’臣等未有一日敢忘。”
“朕的命令依然沒變,不過,這什麼時候是‘不得已之時’,朕自然會告訴你們。”穆容成的語調變得低沉而嚴厲,“不必